薇,不要难过了,孤城剑给你了,烈风老了,跟着我漂泊了大半生,你就送他和惜雨一起去江南。终冥老先生会照顾好他们的,你一个姑娘,带着个孩子,可怎么嫁人。念大哥握紧了我的手,他很累了,但是他语重心长得嘱咐着我。我道,没事的,孤城,你没事的。我拿左手按着孤城的长剑,道,我们还有很多的以后日子要过。惜雨要你教她读书写字,要教她练功。
那是我第一次喊他孤城,也是最后一次。
孤城望着我们的院子,叹息道,我最对不起惜雨了,不能给她讲故事,哄她了。蔷薇,你帮我给惜雨讲个故事好吗。
可是我哪里会讲故事,便讲起我自己的故事。我本来是个四处流浪的女子,娘在白蔷薇盛开的季节生了我,我们家又姓白,所以就给我起名白蔷薇。我们家很穷,爹和娘走江湖卖艺度日,可是他们总是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我依稀记得我娘长得很美,可是我记得不她的样子,梦里梦见她,也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鬓角别着一朵白绢做成的蔷薇。其实那也是一个富户太太命令丫鬟从大车中递出打赏我的。我将这美丽的首饰送给了我娘。这朵绢花做的蔷薇,颜色由白色变成黄色,又从黄色变成了黑色了,她还是舍不得扔掉。
不记得到底是几岁的时候了,不记得是我娘带了多久的蔷薇绢花了,有一阵子我烧得迷迷糊糊,娘说出去给我找郎中。可是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听得别人告诉我,我娘和我爹都去世了。可那个时候我还太小,根本就记不起来他们是怎么死的,也记不起来他们是葬在哪里了。
只记得爹和娘去世后,我便不怎么得就遇见那一群小伙伴开始四处乞讨的。隔个十天半月,便有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加入我们当中,也不断有人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没人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只是觉得最重要的是下一顿吃什么。二狗子,破瓦罐,鸡窝头,鼻涕虫,小六、栋哥哥,细眼鬼,桥洞妹,铜钱精,我们互相之间取笑着叫着名字,可是还有好些人,我现在记不得他们叫什么名字了。只是模模糊糊得有个脏兮兮惨兮兮却笑得无比灿烂的模样。每当有新的人加入,我们拿破碗舀一碗水,再在山上寻个山坡,朝垒起来的大石头磕几个头,便算入了伙。我也不知道这套入行的仪式是哪里流传下来的,但是我们都很敬畏这样一个仪式,入了行,就是自己人,要团结一致。但经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栋哥哥说,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了,有了吃饱饭的地方。我将信将疑得看着栋哥哥,他点着头说,总有那么一天,我和你也会有一个吃饱饭的地方的。然后他会捏一下我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再给我讲那些江湖中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们最开心的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