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时而低沉哀伤,最后变为激昂,如同军中的号角之声。
独坐大堂之中的孟老先生突然之间就泪流了满面,冲门外大声道:“待你们凯旋归来,为师就将那杏花美酒拿出来,杏花美酒,待君凯旋!”
孟老先生那坛杏花酒,江南友人五十年前所赠,被孟老先生埋于书房庭院之中的百年杏树之下,莫桑青一直想尝一尝这江南杏花酒的味道,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到了今日,孟老先生不再珍惜美酒,老先生只恨自己为何不将那酒带来,弟子想喝,就让他喝就是,他怎么就如此的吝啬?!
“好,”一声好,遥遥地传来,让人听着并不分明。
琴姨的埙乐声中,孟老先生放声大哭起来。学富五车又如何?著书无数又如何?被誉为天下文胆又如何?百无一用是书生,到了生死关头,他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只能坐在满是灰尘与蛛网的茶楼大堂里,眼睁睁看着弟子离去,去赴死途。
“老夫甚至没能让他喝上一口茶,”孟老先生跟走到自己身旁的琴姨道:“老夫什么也不能给他!”
琴姨的双眼红肿,低声道:“未沈和阿墨会平安回来的。”
孟老先生一闭眼,一行浊泪又由眼中流出,会吗?
邱岳眼巴巴地守在家门前,远远地听见了马蹄声,邱少将军就抻头去看,看见来人是莫桑青,邱少将军忙就迎下了台阶。
莫桑青下马,看一眼邱岳,拿手点点好友,说一句:“多事。”
邱岳打量莫桑青一眼,问道:“孟老他?”
“我让他尽快离开浮图关,”莫桑青将马缰绳交给跑到自己跟前的兵卒,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跟邱岳小声道:“叫请众将到正堂来,我们明日就出关。”
邱岳的心凉了,孟其沰这个当老师的,也没能劝住莫桑青。
“若是还有别的办法,你当我愿意这样?”莫桑青扭头看着邱岳道:“怎么?还未战,你就先怕了?”
“谁他娘的怕了?”邱岳闷声道。
“那你就别胡思乱想,”莫桑青说:“我老师被你吓得不轻。”
自己那叫吓吗?邱岳气结,闷头跟着莫桑青走,快到正堂的时候,邱少将军突然就小声道:“行,我听从你的命令,可复生呢?你就真放心他?你带五千兵去南雁堡的事,传到蛮夷军中的时候,也就传到复生那里去了。少将军,小的问您一句,复生会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吗?”
莫桑青没说话。
“就算你们两个说好了,他严复生答应你了,”邱岳小声道:“他除了干杀铁木塔的事,其他的事他一律不问,可他真能看着你去送死?”
亲兵侍卫们远远地跟在两位将军的身后,走廊里多日没有打扫,地上扔着不少杂物,看着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