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透不过气。”爸爸说。“迦迦,我希望你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
“我没有吗?”他偏头。
再接下来是跟外公外婆一起过年。
外公吊了几天水就回来了。做了全套的体检,问题还是原来的那些,只能拖没法治。不过他记性不好,很快就又乐呵呵的了。
外婆除了做饭就是走来走去,时常察觉不到屋子里多了个人。付罗迦在凌晨跟她撞见过几次。她说她是起夜上厕所,却打开电视看起了重播的古装剧。
另外她做的饭也开始难以下咽了。外公则一切如常,慢吞吞地把自己的米糊喝一半,再把另外一半吐在脖子上挂着的围兜里。
去年过年其实也一样,只是少了两个吵架的。春晚也跟去年差不多,外婆会因为同样的包袱笑上那么一笑。
春晚初一初二还会继续播,省得人换台找节目看。初中同学群在发红包,很热闹。他点了一次就被无数人圈,让发照片让唱歌的都有。他回了句新年快乐,发了88块然后退群了。
他给许之枔发:新年好呀新年好。
许之枔过了一分钟回:我一个人在家打游戏都找不到人。然后是一个随机数额的红包。
“恭喜发财。太险了,521。”许之枔发语音说,“我天天摸来福的爪子才求到的分数。”
“……这有什么说法吗?”
“她天然就开过光呀。对了,黑咪好像把她当成自己生的狗崽了。”
付罗迦难得感觉到心情上扬了一下。“为什么?”
“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代偿?她半岁多做绝育手术的时候都快哭了,估计还是想当妈妈的。”
“……”
“你家里有客人吗?”
“没有。你等一下,”他看了眼时间,“我马上过来找你。”
“啊?”许之枔听上去有些吃惊。
“你想吃什么?想出去玩吗,还是就在家打游戏?”
他一边换外套一边往门口走,外婆还坐在沙发上看重播。
“我先去趟超市——”打开防盗门的同一时刻新的语音消息跳了出来。
“你外婆是住在地税局家属院吗?”
他说是。
“那就好。我在门卫室这儿。是几楼啊?”
外婆听到开门声才看过来。他点开新的消息。
“我来拜年啦。”
“你去哪儿呀?”外婆问。
“下楼接人。”
“谁来了呀——”外婆的声音被挡到门后。
已经是七九天了,昨晚还是下了场雪。院子上有小孩玩鞭炮,青蓝色的烟气一蓬一蓬腾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