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认祖归宗的时候,顾府大房二房已经分了家,因为都被贬除京官的职务,大爷二爷两个人分配的地方不同。
顾钧书因为得罪了人,被活活打死了。顾钧祁因为大哥死了,连科考都没有心思再参加,剩下的日子里,每天与大伯母两个人郁郁寡欢。
若是放在前世,根本不会有这样相逢恨晚的景象,顾云瑶望着望着,忽然感触良多,鼻子有些酸了。
她默默然垂首,顾钧书还在等着她,便随意地挑了一盒胭脂,算是他还活着的证明。拿在手里,顾钧书还在笑着看她。
到了更晚一点的时候,几个人重新步回建在运河之上的石板桥。
刚走上去,顾钧祁居然看到了国子监司业,顾云瑶没见过这位大人,只从他们口里听说过,国子监司业是仅次于国子监祭酒的人物,官职虽然不大,才干却很厉害。顾钧祁未入国子监,却也经常拜见这位大人,从他手里讨取一些学问经验。
今日见到他,便赶紧拉着顾钧书一起过去拜会一下,算是他们的“恩师”之一。
桥栏处只剩下顾云瑶和谢钰两个人。
他离她很近,却也不贴身站着,他生得很高,甚至是比纪凉州、蔺绍安他们还要高,每回要望见他真容的时候,顾云瑶都必须拼命地仰起头才能瞧见他。或是他低下头,或是他弯了身子。
前世她还小,他会把她抱起来,这样就能平视到他的面容。
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别人都没瞧出他们是兄妹,因为他长得老成,两个人在外头逛街市,谢钰怕她走丢了,牵住她的手,他步子迈得太大了,顾云瑶还是跟不上。他们在地方上面,每年过年的时候,那县城的街市也很热闹。远离京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什么,谢钰就把她举高高,让她坐在他的颈后。
那是顾云瑶第一次居身很高的地方,都说站得高看得远,是看得特别远,放眼望去,身边都是攒动的人头,一颗颗好像小小的,垂手就能摸得到。
别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还以为是父女。他还从卖小泥人的师傅手里,买了一个嫦娥,递到她手心里。
全程都曲着颈,因怕她掉下来。
后来顾云瑶才知道,其实那样坐,会让他很疼。谢钰疼了就有几天,每天都要练好多字的他,那几天一边坚持,一边僵着脖子。但是颈后被贴了膏药,顾云瑶事后才看到。
谢钰今生不知道的事情,顾云瑶一一都回想起来了,大概是归于又能遇到他的功劳。每想起一件事,心里就越发的酸楚,包括她曾揪住他的衣袖,那时候还不大,不明事理,和他无理取闹说道:“哥哥,我不想你娶妻,不想你离开我。”
他是没娶妻,居然还答应她,一般来说,这不过是应付小孩子的戏言,他却好像是认真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