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被祝夫人紧紧捏住了手,耳边又传来这么一句,顿时心中一突。
此时她与祝母的距离不过方寸之间,面前,祝夫人那冷厉的目光中闪烁着什么古怪的东西,那光芒一闪而逝,继而全是不容拒绝的决绝。
就在那一刻,祝英台甚至生出了祝母早就知道她不是祝英台的想法。
可这想法,只是瞬间就被她否定了。
能眼睛都不眨就挖了侍女鼻子的祝母,若真发觉她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第一个反应应该是酷刑折磨逼问她,而不是把建康的家业都托付给她吧?
等她回过神来,那些契书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像是带着滚烫火热的温度,让她无所适从。
等祝夫人走了,祝英台还未从这种恍神中抽离出来。
直到祝阿大满脸古怪地进了屋。
“女郎,鄞县县令梁山伯病危,派人送了信来别院……”
他递出一枚竹筒。
“信是给‘祝小郎’的。”
竹筒上的封漆已经被人打开,不是被祝伯元事先看过了,就是祝英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给了祝英台。
看到那被擅自拆了的信筒,祝英台刚刚那点内疚一下子又消散了。
“那小子要死了?知道自己要死了却给祝小郎送信,难不成是个断袖?”
祝阿大一边腹诽着,一边看着九娘半点都不惊慌的接过了竹筒。
信当然没有问题,祝阿大见过这种竹筒,知道里面应该另有机关。
鄞县发生的事他私下里打听过了,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女郎叫他送去的东西是每次都惹得地窖炸炉的黑药,而这个姓梁的县令究竟做了些什么。
正因为如此,看到梁山伯都快死了,他家女郎却一点难过都没有,对于女郎对梁山伯那小子这般“薄情”,祝阿大为这个好县令感到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若女郎伤心欲绝,还不如薄情点好。
一拿到竹筒,祝英台连忙赶祝阿大出去。
果不其然,临出门前,祝阿大余光里看到女郎旋开了竹筒底部的一段竹节,掏出一张绢帛来。
哎,当上县令果然就算不得穷小子了。
居然有钱买绢帛写信。
***
鄞县。
太守府派来的几个都使,表情麻木地看着梁山伯又一次借着他们的名头和当地的刺头周旋,成功的又收回一笔欠粮。
蛟龙都跑了,水枯泽困的死地也没什么好用的,那些士族为了自家的风水,很快就把坟茔都迁了个干净。
没了士族的坟茔,甬江上下的百姓壮着胆子先在困龙堤上扒开了一道口,见那些豪族们没有派人驱赶责难他们,于是一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