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已经被上司叫了去。石咏尚且浑浑噩噩,自管自举着账簿将王乐水交待的事情一一去做。没想到隔了不多时,王乐水就板着脸回来,对石咏大声说:“来,随我到东配殿去!”
石咏见王乐水板着脸,隐隐透着怒气,不知所以,却也只能跟着上司去了。还未进东配殿的小屋,王乐水已经大声训斥起来:“没有主官吩咐,这乾清宫的差事,你就敢擅自接么?”
石咏这才明白,这是“东窗事发”了。
他辩无可辩,毕竟他是个新人,又是头一回值夜,还不清楚造办处这边的规矩到底如何,听见顶头上司训斥,只能低头唯唯诺诺地应了。
王乐水一点儿情面都没留,大着嗓门儿,将石咏好生训了一顿,说要好好教教他规矩。东配殿外面本就人来人往,这下可好,造办处上上下下,这下可都知道石咏闯祸了,挨骂了。
石咏觉得他多少连累了王主事,唯唯诺诺点头之际,对王主事也存了些歉意。可是一抬头,却见王乐水望着他,双眼发亮。
王乐水将石咏好生数落了一顿,便站到小屋门口,四下里看看,然后放下门上挂着的皮棉帘子,转身进来,压低声音,带着激动的声音对石咏说:“你真的修了皇上书房里的自鸣钟?”
石咏:?!
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王乐水一脸的激动不已,伸手重重地拍在石咏的肩膀上,说:“你这真是,太……厉害了!”
“御前,御前的自鸣钟呐!”
说完,王乐水就背着双手,在石咏面前那方寸点儿大的空地上打转,难抑兴奋之情,转了少说有十几圈之后,又回到石咏跟前:“你说说,你是怎么会修这自鸣钟的?”
石咏少不得又用当初哄骗贾琏的那一招来搪塞,只不过又添了点儿细节,只说他家在“搬家前”,隔壁街坊之中有一家是来自广州的匠人,会修这自鸣钟。他以前曾经死乞白赖地赖在人家铺子里看过完整过程,而这次皇上那只自鸣钟,出的毛病正好是他晓得的,这才误打误撞,将以前偶然学会的技艺用上了。
王乐水听了石咏所说,竟没生半点怀疑。
毕竟广州是南方最大的商埠,欧罗巴的商船跨海而来,多是在广州卸货。因此广州贸易兴盛,这等舶来之物极多,手工业也连带发展起来。如今全国上下,能修理、甚至是能制造这种精巧自鸣钟的,就要数来自广州的匠人了。
王乐水听了,颇有些望洋兴叹的意思,感慨了半天,怨自己怎么没这种运气,邻居里出个高手匠人的。
石咏则发了半天呆,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位上司,竟然也这样热衷与自鸣钟相关的机械构造。他倒是很想告诉王乐水,回头若是能弄到一只自鸣钟,将里面的机械拆装个几遍,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