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面上一片错愕,突然嘴角抬了抬,带着几分自嘲, 笑了起来。
“石大人是不知今日此事该如何善后吗?”小徐盯着石咏,眼中多了几分柔和。他伸手指指梁九功桌上那只盛“颁瓟斝”的木匣,说,“那件东西,您带回去,只说梁老见过了,不愿收下,便转送给您了。另外,您从他这里拿个葫芦回去,交与来人,就能交差了。”
“旁人托你传递消息,不外乎怕姓梁的说出什么来,传到那位耳中去。本想灭口了之,偏又是那位用过的老人,怕那位又生出多心……”
石咏想想也是,从梁九功的反应来看,他的确是还知道些什么。这位梁总管,虽说被康熙厌弃,可是昔日康熙的恩宠,如今依旧是他的护身符。好多人都想动梁九功,却都没有人敢动,最后只能送东西进来暗示与安抚,盼他守口如瓶,安生在此终老。
“不过请石大人放心,今天大人过来这事,绝不会传到魏总管耳中去。”小徐一面说,一面敛了笑容,缓缓转身,“从此以后,小徐也不再亏欠大人什么了。”
从景山回来,石咏的心情异常沉重,他袖中那只盛了“颁瓟斝”的匣子,也是沉甸甸的。
贾琏早就在椿树胡同门口候着,见到石咏的脸色,心里微微一沉,赶忙迎上去问,却见石咏点点头,说了一句:“侥幸侥幸,总算是不负所托!”
两人找了个清净的茶楼,坐下来说话。石咏将东西都交还给贾琏,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都说与贾琏,包括小徐将梁九功吓得险些灵魂出窍的事儿,和小徐的交代,也都一一转述了。
贾琏点点头,说:“这也在情理之中。”
他取了石咏带回来的那只葫芦,在手里掂了掂,看了看葫芦的大肚子细嘴,苦笑着说:“锯了嘴的葫芦,这个梁总管,说得好生形象!”
装着一肚子货,可偏偏有话说不出来,梁九功如今不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看着那只盛了“颁瓟斝”的匣子,贾琏顿了顿说:“既然梁九功没收下这只葫芦器,不如你就收着吧!”
石咏摇头:“这怎么行?这……这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吗?”
贾琏摇摇头:“都是这么说,可真要拿到市面上去,也没人买这个,毕竟损了那么一小片。你就当是梁九功收下了,随后又见你骨骼清奇,是个做葫芦器的材料,然后就将这个转送给你了呗!”贾琏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这样我回头交差,就只说梁九功已经收下了‘颁瓟斝’,然后回礼回了这只‘锯了嘴的葫芦’,岂不是更加入情入理?”
石咏继续摇手:这哪行?
他这只是举手之劳,哪里当得起这么贵重的谢礼?
岂料贾琏拿这个给他,还不是要做谢礼的。下一刻,贾琏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