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开解:“王爷,许是年羹尧遣来京中的那名千总自作主张也说不定呢?”
他压低了声音道:“如今见西北的情势,大战只在一两年之间。年羹尧那里,王爷还需要多多安抚才是,切不可因小失大。”
雍亲王凝神片刻,随口问道:“那名千总还在京中吗?”
戴铎点点头,说:“一直住在客栈里,却没有立时要赶回蜀中的样子。”
雍亲王便道:“既是如此,便叫他隔日来王府请安吧!本王见见他。”
一提到西北战局,雍亲王就没什么脾气了,晓得越是这样的情形,越是不能将年羹尧往外推。
戴铎稍稍放心,连忙应下了。雍亲王又看了一会儿文书,觉得有些乏了,这才将鼻梁上的一副“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想了想对随身侍奉的小太监说:“去年侧福晋那里。”
戴铎恭送雍亲王离开,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知道雍亲王有时候会在年礼、请安这等小事儿上较真,但是大局上却并不含糊。
隔日,隶属年羹尧麾下的一名千总果然前来雍亲王府请安。
雍亲王因为年侧福晋所出的小格格身子骨不大结实,心里正有些烦恼,等到来人冲自己行过礼请过安之后,才醒过神来,淡淡地面向来人:“起来说话!”
“谢王爷体恤!”这名姓王的千总挺直脊背,站了起来。雍亲王一下子看清楚了他的面貌,当即一怔,开口问:“你……你姓王?”
王千总点头应道:“回王爷的话,卑职姓王,名叫王千山。”
雍亲王继续盯着他,问:“你是直隶人士?”
王千山微笑着道:“王爷也这样觉得?”
雍亲王心想:这难道是……?
却只听王千山答道:“回王爷的话,卑职是蜀中人氏,只是口音比较杂,军中认得不少朋友来自直隶,与他们相处的时日多了,说话有时便是直隶一带的口音。”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川音。
雍亲王便慢慢地点着头,可是却始终消不了疑心,一面问着年羹尧在蜀中的情形,一面打听他的过往经历。当听说这位王千山几年前曾经受过一次重伤之后,雍亲王心头一震,忍不住想:他暗中猜测的这种事……难道真的有这可能?
“这次亮工命你过来,有没有交待你给本王传什么话?”
雍亲王想到这里,双手扶椅,身体微微前倾,面上和煦,亲切地称呼着年羹尧的表字,似乎格外想知道年羹尧在蜀中的消息。
王千山答道:“回王爷的话,年大人就是吩咐了卑职问王爷大安,问福晋安,问年侧福晋安……”他挨个问了一遍安,这反倒教雍亲王没法儿开口,不晓得该怎么启齿,问十四阿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