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齐世雄过来,先拜见岳母,然后见过小舅子,和小舅子的姻亲诸人,皱着眉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丹济当即举着借据问齐世雄:“姐夫,姐姐为了正蓝旗出城驻扎时伤了旗丁一事,四处筹钱助你打点。她说你当了她不少嫁妆,还从我这里借了一千四百多两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银钱往来的总数,马佳氏脸色一变,贾琏双眉一跳,宝玉尚且一脸懵懂,不知这个数目到底意味着什么,石咏却大致猜出,这是将迎春的嫁妆压箱银被借去了一半左右。
齐世雄的表情比宝玉还要茫然,眼一瞪问道:“钱不是早已筹够了,怎么又借钱了?”
丹济登时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抬眼望着姐姐姐夫,艰难地发问:“那什么倾家荡产,将父亲的遗物都当了,这些事儿,究竟有没有?”
齐世雄手一挥:“当过,又都赎回来了!”
丹济登时傻了眼,亏他还想着要攒钱替姐姐赎东西。要知道,他御前侍卫的俸禄也并不多,全指着将来晋升之后外放做武官,才有“钱途”。没想到被亲姐姐姐夫这么摆了一道,丹济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贾琏这时候不说话了,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丹济怔了半晌,忽然问:“既然钱早已筹够,为什么姐姐又从弟弟这儿借钱?”他那叠借据之中,最近的一张,就是年前写的,新鲜热辣,出炉不过十来天。
齐世雄登时将眼一瞪,说:“丹济,你一向明知你姐姐不靠谱,为啥还要借钱给她?”
这话一说出口,丹济家厅里的人全愣住了,都晓得齐世雄此人面皮厚实,比起丹菁,更是一块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的哈拉带皮滚刀肉。
丹济说:“姐夫,姐姐为了你借的银子,这事儿你就一点也不管么?”
马佳氏也说:“女婿,当初丹菁可是哭着求上门的,如今你们说没事就没事了,害我们为你担这半天的心,丹济还求借了他媳妇儿的嫁妆银子,你这……这究竟是怎么说?”
丹菁却说:“娘你看看这借据,所有的借据都是弟弟写给弟妹的,哪一张是我写的?哪一张有我按的手印儿?”有比自己更加油盐不进的丈夫在身侧,丹菁倒是多了些底气。
丹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石咏却高举着一张借据,大声说:“这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丹济‘代姐’借银一千两,”他手中拿着的是那张最大一笔的借据,估计是丹济当时写借据时顺手写的,“丹济大哥,令姊除了眼前这位以外,还有旁人吗?”
丹济摇摇头,依旧说不出话来。
丹菁却高声道:“丹济啊,你这是要逼死你姐姐啊,姐姐姐夫刚刚这才还了一笔债,眼下两手空空,什么钱都拿不出来。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