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陪着疲惫不堪的石大娘与如英一起先回椿树胡同,他自己稍稍梳洗,便又去朝中忙活了,直到中晌才有机会补一觉,哪晓得到了下午晌,他昨日刚见过的十二阿哥,履郡王允裪,就出了事儿。
当时一群臣子都聚在南书房里,石咏这个“行走”也不例外,却听宗人府的宗令简亲王雅尔江阿匆匆赶来,弹劾目下管理着礼部事务的履郡王允裪,说他在礼部准备封妃的谕旨中治事不够敬谨,竟尔错记了名姓。
如今诚亲王赋闲,礼部事务转交履郡王允裪管着,这位十二阿哥自从康熙朝因为哈合其一案曾被重重打击过一回,因此复起之后谨小慎微,此前代皇父管理上三旗,都没有生过错漏。石咏暗想,就凭这么个人,怎么会在封妃的谕旨之中错记名姓呢?
雍正听着也觉得不大对。这原本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雅尔江阿却捡了几个主要的臣子都在的时候,大喇喇地闯到南书房来当一桩正事来说,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不对劲。
而且此刻履郡王允裪自己也在座,听见雅尔江阿的话,茫然无措,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说,允裪究竟是如何治事不谨,错记名姓的。”雍正显然已经意识到此事不同寻常,当即提高声音,命雅尔江阿速速讲来。
雅尔江阿当即呈上了早先礼部送去宗人府记档的封妃诏书,并且指出十二阿哥的谬误——他将四阿哥弘历的生母钮钴禄氏的名讳写错,记成了钱氏。
十二阿哥当场发懵,旁边十六阿哥推他一肘,这位才突然站起来,“啪”的一声在雍正跟前跪倒,脸色青白,又惊又惧地高声道:“皇上,皇上……臣弟,臣弟没有啊……”
雅尔江阿马上接道:“可是宗人府接到礼部传来的文书就是这样,打开这诏书的时候,宗人府除了本王以外,另有副宗令与几名笔帖式在,人人都见到,这诏书打开时便是这么书写的。履郡王,你既然身为管理礼部事务的宗亲,便应谨慎行事,如今从礼部交出的文书出了纰漏,难道你竟不应担下这责任吗?”
十二阿哥登时低下头,额头见汗,额角的青筋也迸了出来,身体微颤,一个字也不敢说。
雍正瞥了他一眼,随即将雅尔江阿奉上的文书放在手边案上,随即背着手淡淡向重臣道:“众所周知,弘历之母钮钴禄氏,镶黄旗,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曾得皇考于畅春园召见,并得赐如意一柄。钱氏之谬,竟不知从何而来。”
雍正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见动怒,但是十二阿哥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诸位先行退下,待朕与允裪说一番话。”雍正一声令下,旁人包括廉亲王、怡亲王等重臣在内,都暂且退下,到养心殿外殿稍歇。
少时便见允裪低着头出来,没有戴着郡王帽子,而是将那帽子顶珠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