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黄州府的上青峰镇,位于大别山中段南麓。清晨清凉的风打着旋,带着片落叶,飘过了五颜六色光的射线。
清澈的溪水静静流淌,李封沿着溪边石板路缓慢爬坡。扁担上数十斤的力道、压在肩上,剐蹭着柔软的夹头肌、估摸着是磨破了皮。一前一后的两只木桶,左右晃荡着、洒出了不少水,这让他很是心疼。
来回五百米的距离,挑满两缸水并不容易!
“李小哥儿,挑水呢……”
走出狭长巷子口的老哥说话带着一股浓郁的鄂北口音。适应了后,说慢点,并不难听得懂。
“是的,陈伯,是上山打柴去吗?回头也给我来一担!”
李封露着大白牙,大声地打着招呼。
四十岁的陈伯家有两亩地,该收的都已经收了,眼下爷仨、每天上山砍几担柴火,跑到下青峰或者更远点的黄安去卖。
一担柴火能换回三五个铜板不等。
这是上青峰镇青壮年历年来的生活方式,农忙时会照料地,其他时间段运山货、早出晚归!
“你这个娃,样样都好,媳妇也找了个周正的;可就是人太懒,凭你这副好模样,能说会道,又识字又识数的,天下哪去不得!偏偏家破后,避难到这山里来,每天挑挑水,打打拳。我跟你说,这人呐,坐吃山空了可不行!昨天溪里捞了条鱼,掏干净了晒着在,你上你婶婶那拿去!”
这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跟熟络了的人间不缺话聊,他佝偻着腰,一边走一边细细交待。他得走快点,赶上早一步出门的两个孩子。
抬起扶着挂钩的手,擦了擦汗,李封陷入了回忆里。
是的,距离十月初四的大战已经过去五天了。
“师尊……”
在桑柔的协助下,李封小心翼翼地将杜老夫子绑在了背上。按杜老夫子的说法,那时的他应该是个“火药罐”,稍微不小心,压制不住,随时可能剑气爆体而亡。
至于背着他的李封的下场,还用说?
“嗯?……”
杜老夫子使劲哼了一嗓子,悠长的嗓音带着抖动、绵长。这是干啥,你都瘫了、动弹不得,还敢发表意见!
“夫子……咱这就去武昌府?”
李封问道,心里想着再不点头收徒,信不信把你丢下来,从山顶上滚下去!
一脚浅、一脚深踩着松软的石渣堆积体,脱离山头的范围。老夫子的身子骨并不重,偏轻,甚至瘦骨嶙峋。与当初那个虽然苍老、却很健硕的情形对比来看,这个时候的他才是一个正常的老人。
这个登顶到“绝世宗师”境界的大人物,眼瞅着要成为跟第一人决斗未死的武林第二人?饱含着能量的身躯,衰弱老瘦到见者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