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蛰动作停住,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江立低头,掩饰眼底的情绪。
“县电视台没有宿舍。”沈惊蛰云淡风轻的揭穿他的谎言,吃了一口泡软的馒头,伸手又挖了一勺辣油,“哪家宾馆?”
“……友谊招待所。”江立看起来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他注意力都在辣油上,他看着沈惊蛰把已经变成深红色的馒头塞到嘴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胃痛。
“签了多久?”沈惊蛰也没打算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第三个问题接踵而至。
“……三年。”江立忍了又忍,仍然没忍住,站起来顶着沈惊蛰透着凉意的眼神把桌子上的辣油放到柜台上,然后强撑着微红的脸坐回去。
“吃这个,我用的公筷。”把自己还剩下一大半的砂锅推给她。
他一直用的小碗,吃的时候用另外的勺子和筷子,把砂锅放到她面前的时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很明显的强自镇定。
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沈惊蛰眯眼。
她对江立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八年前,十八岁的少年,看起来斯文,其实脾气很差做事冲动,和她那个让人头痛的叛逆期弟弟天天凑在一起,嘀咕着谁家的闺女胸大谁家的闺女腿长。
那绝对不是个看都不敢看她的少年。
她清楚地记得当年他逼着他父母到她家里找她父母让她做家教的那件事。
飞扬跋扈唯他独尊的样子。
其实他外表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当了几年警察,老姚又有意的让她把空余的时间用在刑侦学,她可能不见得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少年的青涩模样已经全都不见了,现在的江立,看起来比他这个年纪的人更成熟一些。
他那双曾经很招人的丹凤眼不再清澈,年轻冲动时期偶尔翻涌的狠戾全都消失无踪,现在他的眼底甚至有些晦暗。
眼神闪烁,脸上的表情忐忑心虚。
“我陪你去招待所收拾收拾,先住到我那边。”沈惊蛰沉默后做了决定,她没有吃江立推过来的砂锅,起身找老板娘结账,无视江立看起来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走不走?”结完账回来穿羽绒服的沈惊蛰拧眉,长时间没合眼让她耐心有限,问得时候已经带着不耐烦。
怎么就变成这样?犹犹豫豫战战兢兢的样子。
江立起身的时候动作很大,板凳滑出半米远,深夜里声音特别大。他怀里还抱着沈惊蛰之前丢给他的软糖,因为用力,软糖糖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低头。
在光线下他才发现,这软糖的牌子很熟,是他们当年常常吃的那一款。
“老钱外调还需要一阵子,这几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