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这边说话时,余心岩和杨仙乐守在余潇床前,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满面泪痕。
杨仙乐呆呆望着床榻上昏睡的余潇,余心岩见了爱妻这般模样,也是一阵的难受,搂过她的肩头道:“孩儿已成了这样,你别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杨仙乐嘴角动了动道:“我有修为在身,流多少眼泪也不会病,哪怕是那女人一刀划在我脸上,我也没多大碍,可她偏偏伤了我的孩子!”
杨仙乐说到此处,倏地站起身,拔高声音喃喃道:“我要去,我要去亲手杀了她……”
余心岩把她搂住道:“师姐已经去追了,她修为强过我们十倍,我们与其去寻个徒劳,不如在这儿守着,让潇儿醒来时不会见不着我们两个。”
杨仙乐立住了,低声道:“岩哥,都是我作下的孽,都是我作下的孽是不是?是我从前杀人练魔功,报在了潇儿身上……”
余心岩道:“怎么会!你为了我和潇儿背弃门派,且不说我们一路如何辛苦地逃到这里,等到了太白宫,又是你要受委屈,你受的苦够多了……”
杨仙乐听不进他的话,仍自道:“难怪师父当初说,要作恶,就作一世的恶,要行善,就行一辈子的善,若是半途反悔,弃恶从善,或者弃善从恶,就是百般的煎熬,还不如身死道消的干净。”
余心岩道:“怎么能这么说?从前当魔修时的杀孽,将来便用德行来弥补。况且你,还有你那位师姐,都是有情有义的女子,比起一些名门正派的子弟口蜜腹剑,暗中害人,不知要好多少。”
他说起杨仙乐的师姐,却把她思绪拉回,想起一事来:“金玲虽是师姐的徒弟,但我当初生产的事,师姐从不对人说,她怎么会知道?”
余心岩道:“她既是你师姐身边亲近的徒弟,想必当初你师姐照顾你生产,她曾经搭过手,或者,她见过那名丹修的尸体。”
杨仙乐身子一颤道:“金玲的那几个同伙,都杀干净了?”
余心岩道:“他们伤了方淮侄儿,我师姐怎肯留他们活口。”
杨仙乐走了几步,低头看到床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余潇,颓然坐了下来,仍自发抖道:“倘或……倘或这些人有谁把金丹的事宣扬出去了,或是告诉了什么人,咱们潇儿岂不危险?”
余心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严峻起来。
夫妻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十年前,余潇出生时的事。
当初杨仙乐先从太真宫的地牢里救出余心岩,后又在师姐经营的绿玉馆中掩人耳目生下余潇,本来一切安排妥当,但终究是被杨仙乐的一位师妹看出了端倪。
那天师妹寻到绿玉馆里,发现了杨仙乐和余心岩,便道:“师姐,你勾结外人,违背宫规,这便跟我回去见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