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襟,且看看它是不是浪得虚名。”金锐心想着,昂然走进了酒楼。
时值正午,酒肆满座。金锐转悠了一圈,才在二楼靠窗处寻得一空位。倚窗而坐,正好将街角繁华一览无余。不一时便有一伙计小跑着过来,先上了壶清茶,笑脸问道:“这位客官,想吃点啥?”金锐没应声,只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约摸二十两,搁在桌上,“你们这有什么招牌小吃,名肴美酒,都给上来,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但凡店肆酒庄,迎来送往,客随南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店中小二更是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在识人待物上很是毒辣。他见金锐穿着谈吐不俗,出手又阔绰,直觉“感情是遇上了贵客”,当下不敢怠慢,举手投足侍奉得更加殷勤。“听客官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那你可来对了对方!我们这太白记酒楼乃是卅年老店,在这龙城首屈一指,打头牌的有龙凤配、皮条鳝鱼、太白熊掌、冬瓜鳖裙羹、青莲醉三鲜,尤其是那青莲醉三鲜,府尹大人都曾赞不绝口哪!要不先给您来四小碟凉菜:五香素鸡、凉拌血珊瑚、鱼鳞冻、冰镇芦笋,再来道青莲醉三鲜,配上冬瓜鳖裙羹,我再给您上一壶上等的‘酒中仙’,客官您看如何?”金锐微一颚首,那小二便像奉了皇命圣旨一样,屁颠屁颠地向后厨跑去。不多时,菜盘像流水价般端上来,码了整整一桌。金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挟了筷冰镇芦笋,只觉爽脆;抿了口“酒中仙”,更觉甘醇,这一提箸,哪里还听得下来?狼吞虎咽,吃得左右开弓,不亦乐乎。
雅致却在此时被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断。“小扬姐,你看靠窗那位公子,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似的,嘻嘻!”“收声!也不怕人家怪罪。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哪回见到吃的你不像病痨鬼似的?!整个一吃货!”“切!不就讹你一顿饭嘛,这么小气!人家月月还没说什么呢?!再说,我哪有他吃相这么难看!”“嘘!你还说!”“就是嘛……”
酒楼人声嘈杂,但是金锐何等耳力,刚才那番话一字不落地灌入耳中,不觉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断不会做出如此不雅的吃相来。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是谁如此在意自己的作态,不禁回过头去,只一眼,就探明了声源。
隔着四五张桌子,坐着三姐妹,状甚亲密。那个“调侃金锐吃相不雅”的姑娘,一头及肩长发,两腮微有些婴儿肥,月白裙子,双耳坠了对翡翠米粒子,显得娇憨可爱。眼角眉梢全是喜气,正笑得花枝乱颤。那个发声劝止的人,却也是个极美的姑娘:肤色白皙,体态丰腴,青丝用一支金钗绾了个寻常的散髻。皓腕上戴着一只玉琢,更衬得晶莹圆润,颇添富态。想必就是婴儿肥口中的“小扬姐”。还有一姑娘,始终没作声,一袭鹅黄色缎装,只藏了笑意在嘴角,沉静大方,应该是她们口中的“月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