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鸟雀噪声。
陈寒声熬了一锅粥,便是一天的伙食。
他倚在柜台边,左思右想不得法,馒头沾着腌菜,摇头摆脑读着书,“……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举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
书声琅琅,春风清冷。
朝霞散成绮色,碧蓝如洗的天空,多了几分杏蕊桃红色。
街巷积雪初融,客栈门前行人稀。
一个年轻人,一袭白衣劲装素洁无纹,纤尘不染,他腰间别着一根骨笛,蹀躞带系着一柄横刀,撑着折伞走在通往小镇的路上。
走在泥泞不堪的地面,年轻人的白靴却不在一点泥污。
他走进店里,看着积满灰尘的桌椅,眉间略微挑动,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小镇西边的河朔世家、武林名门——霸刀山庄,准备要开扬刀大会,方圆百里内只剩下一间客栈了。白衣人很无奈,也只能将就了。
他走到柜台前,拍拍桌子,迎来陈寒声茫然的眼神。陈寒声自顾自道:“本店只有粥,在锅里自己盛,客房楼上随便选。住店先亮出路引,自行登记身份。”
白衣人淡淡一笑,提起笔蘸墨,在书簿上写下“柳眠风”,转身向着厨房走去。身后传来陈寒声讶异的声音,“小楷体式秀逸,笔致洒脱,颇得右军神韵。”
陈寒声说着拿出张纸,写了一遍“柳眠风”,比照着长叹,“还是我的字好看,可惜无人识货。”
白衣人柳眠风听到读书人的话,未做计较,寻着糊味很快找到了厨房。灶台上、锅盖上满是积尘,锅里的粥也糊了。
赶了三四天的路,来到小镇已是饥肠辘辘,他那还有那么多讲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舀一瓢清水洗洗碗,盛了一碗粥在店里找了个地坐下,包里还有干粮,掰开搅在一起吃。
这时屋外传来谈笑声,沉重的脚步声。
王巴领着乡老、里正、县衙胥吏,一行四人进了客栈。
王巴是个斜眉三角眼,尖鼻狐狸嘴,满脸横肉,身宽体胖的五尺黑汉。杀猪出身的他,一脸戾气,手握两颗薄皮核桃,大摇大摆走到柜台。
他那么一拍,核桃拍得粉碎,桌上尘土扬起。
王巴急忙转过身去,拍着胸脯咳嗽不已。
白衣人看着眼前的画面,“可惜,好好一个核桃。”
王巴恶狠狠瞪了白衣人一眼,白衣人瞥了他一眼耸肩轻笑。
陈寒声看着王巴,“王掌柜,你这是作何?”
王巴咳了会,感觉身体舒服了些,挺直身子扬起脸,用他的鼻孔瞪着陈寒声,“陈寒声,我当你这读书人守信,已经给了你时间。现在时间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