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一路急赶,眼见就要到家了,不想他却染了风寒,病倒在床。
时间还算充裕,顾继严便不愿带病回到父母跟前,于是,便停了下来。
此地已是通州,顾家在这里有庄子,一行人前日刚刚落脚。
这一路舟车劳顿,众人疲惫不堪,因此顾云锦的嫡母传了话,推迟了请安时间,因此林姨娘方能一早便过来女儿房中。要知道平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前往正房伺候主母了。
顾继严其人,是一个十足的古代士大夫,他重子嗣,尤其嫡子,似顾云锦般的庶女,他虽不蔑视,但也并不放在心上,连同一干妾室,皆尽数交到嫡妻许氏手里,再不多问。
而顾云锦的嫡母许氏,是一个厉害人物,顾继严膝下有二子,全是嫡出,余下的姨娘,能养住的都是女儿。
林姨娘母女,都是在许夫人底下生活,顾云锦在此间已有十五年,早清楚自己身份不过。
既无不妥,就没必要陡生波折了。
顾云锦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将悸动抛在脑后,扬唇对林姨娘笑道:“姨娘,我很好,你无需担忧。”
说着,她就着丫鬟搀扶,起了身,梳洗更衣。
且不论她一个庶出之女,如何能在两军厮杀之时被箭射死,若那真是预示梦,她仅凭些许记忆,亦无可奈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死过一次的人了,应更豁达些,能活着就一件极好的事。
顾云锦拾掇妥当,末了,她又执起玉梳,仔细地理了理额前刘海。
她的刘海很长,柔软的墨发贴服,遮住饱满的玉额与黛眉,一直垂落到眼睑处,挡住了小半张脸。
顾云锦极美,尤其眉眼部位,她有一双极艳的桃花目,那眸如点漆,黑白分明,笼罩着一层氤氲的浮雾。
这一双眼睛,看着本应极为妩媚的,偏其上是两弯细细的柳叶眉,端庄娴雅,柔弱惹人怜惜,将一切可能有的媚俗尽数抹了个干净。
天然一段风情,全在眉梢。
但对于一个庶女来说,太引人瞩目不是好事,适当收敛锋芒方为上策。顾云锦不是真正的稚童,无需林姨娘嘱咐,她自幼时起,便将刘海蓄长,堪堪盖到眼睑上方,不遮挡视线便可。
她平日见某些人,皆眼帘微垂,此举既能掩盖不少东西,也很符合时下闺阁淑女形象。
顾云锦心下对这些规矩实则不以为然,但无奈已投生此间,若能两全其美,便是最好不过。
“锦儿若非投生在我这没用的肚皮处,也不必受如此委屈。”林姨娘见状心酸,黯然道。
顾云锦放下玉梳,笑道:“姨娘,你胡说什么,我可是高兴得紧。”
生身之恩,多年慈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