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日与慕喻迟分别后,柳沾衣便按照出行前的安排,与门中客卿联络。
如今南诏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杨干贞对段思平猜忌日渐深重,已有图穷匕见之势,偏万蛊门内部至今仍未有统一定论,大长老虽在柳沾衣出发前指点她多与中原势力结交,为段将军拉拢能人异士,但先圣女却仍在杨干贞与段思平中游移不定,正如万蛊门内部一说万蛊门自来隶属皇室正统,若追随段思平岂非逆贼乱党,人人可得而诛之;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段将军知人善用,乃明主之象。柳沾衣虽心中有所计较,但在将自己抚育成人的大长老和圣女的冲突中难免束手束脚,多有掣肘。
这日傍晚,柳沾衣见三日之期将近,那慕喻迟既仍不见踪影,便依照分别前所说,在马厩上画了个葫芦,又在旁搁了息闻蛊,是以慕喻迟甫一接近,便知他人已到来。
“这木鱼,叫本姑娘好等,定要想个法子吓他一吓!”柳沾衣暗道,眉头一拧,想出了一个整人的好点子,不由笑逐颜开,伸出纤纤小手在随身的囊袋中好一番搜寻。
“唔,这个,不是,不是……是它了!”
柳沾衣翻出一粒紫色药丸,这药丸乃是从毒物中提炼而成,服后气息紊乱,心脉转弱,乃是隐蔽人的假象。她服下药丸,霎时俏脸苍白,听脚步已近,便自己嘤咛一声,扑倒在地。
方一躺下,柳沾衣便感觉自己被人扶起,知是慕喻迟奔来,便软软靠在了他身上,手腕也被捉住探查脉象,柳沾衣强忍心头笑意,心道:“你个笨木鱼,能发现才怪呢!”继而又听出他语气中焦急之意,柳沾衣心下大乐,倍觉有趣,偏不醒转。
慕喻迟将体内浑厚真气输入,倒叫柳沾衣微诧,只道这人年纪轻轻,内力却江流入水,绵延不绝,她体内之气大盛,只得强自压下真气,好抑住面上潮红。如此片刻,只听慕喻迟喉中一梗,知他是内力逆行,再也忍不住,睁开眼来,拍开慕喻迟的手。柳沾衣平日里以戏耍他人为趣,向来是逗得他人气急也不以为意,若叫人急的跳脚,更是以之为乐事,偏这慕喻迟,倒叫她生出不忍。如今看了他盘坐于地的样子,心中更是暗暗悔恨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慕喻迟方才睁开眼睛,他刚欲出声呵斥几句,却见柳沾衣一双妙眸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神色之中满是慌张和关切,竟然一句厉害的话都说不出了,只是道:“你……柳姑娘,下次,切莫再开这种玩笑了。”
柳沾衣见他入定,知他正在调息,不敢打扰,只双手抱膝,蹲在一旁,歪着头看他,半晌不敢出声,直到听他声音方才舒了口气,竟未觉察出自己握紧了手指,手心已被指尖掐出浅浅白痕。
“木鱼……你……你醒了呀。”话一出口,柳沾衣便有些心虚,不由站起身来,色厉内荏道:“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