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动怒,此刻恨不能立刻把这船拖岸上烧了,一手紧紧拥着琬宁,四下看了看,那船要往东南向靠岸,这边小厮早撑着伞趟过来替两人挡着雨:“公子,先上来吧,别淋坏了身子!”
几人还都在水里,琬宁哭声渐弱,浑身颤得厉害,瘫软在顾曙怀中,这半日的挣命,渐渐没了力气,顾曙犹疑片刻,厉声吩咐着小厮:
“你解了一匹马,朝秦淮河东南去,从河道监那给我要几个人,把那船给我拦下来!查清楚是哪家的船!船上唤作烟雨的姑娘一定给我带回府!”
说罢拦腰抱起了琬宁,在其耳畔低低道了句:“曙不得已,唯有唐突姑娘了。”
等上了马车,两人皆被河水雨水弄得狼狈不堪,顾曙一时寻不到东西替她擦拭,却见她抱着肩把脸深深埋在两膝间,已没了声息,不像方才那般激烈。
他只觉心底阵阵发紧,疼得他一股无明业火,大可烧了这整条秦淮河,却只能无措地望着她,动了动唇,竟无话可说,唯恐她受了风寒,亲自驾车往乌衣巷去了。
方才那一幕,他猜不出琬宁如何同那位姑娘分开的,她不是蒋家的表小姐么?那位姑娘一看身份便知是谁家府上买来的倡优,贺姑娘怎么会认识她呢?看样子,仿佛情同姐妹……顾曙脑中纷乱,到了成府缓缓停住了马车,才掀起帘子。
她仍蜷缩成一团,悄无声息,一眼看过去,竟不像是一具活物,顾她仍蜷缩成一团,悄无声息,一眼看过去,竟不像是一具活物,顾曙倒抽一口气,顿了片刻:
“贺姑娘,到了。”
单薄的身子动了动,琬宁抬起脸来,满面全是泪,一头青丝湿漉纷乱附在脸颊上,越发衬的那青丝乌烟,面如梨花。
顾曙只觉那股热流再次不可抑制地升腾而起,不免忘情,竟想伸出手去轻抚那满脸的泪水,只见琬宁阖了眼,滚烫的泪再度簌簌而下,无须触及,便灼得他心痛,最终按捺住了这股冲动,他不能趁她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