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天纵适才刚奔进那丛长草中,冷不防忽然脚下一空,竟跌入一个小洞。他惊呼间身子直向下滑落,到后来竟没有着背处,显是洞内直径愈来愈大。他不知洞有多深,脑海中来不及想这一下跌到底是否会摔得粉身碎骨,正闭目待死间,只觉头皮一阵发冷,随后只听扑通一声,竟是坠落于水中。
他本来水性就一般,好在潭水并不太深,只扑腾了几下便已冒出水面。他环顾四周,见除了洞口处透出一丝光亮外,其余四处尽皆目不视物,甚是漆黑,而洞口处距离水潭足有百尺来深,光线聚集在地面上也只剩下一个小点。他游上地面后取出火石火折,见皆已被淋湿,只得待干燥后再行点火。此时自行摸索片刻,摸到墙壁后只觉着手处滑溜异常,想是洞内潮湿久不见光,变得潮湿已极。正自思索如何寻个方法上去,忽听上方传来一阵呼唤道:“陈老弟,你在底下吗?”
萧天纵知是茅山九匪,便即回道:“我在底下,就是不知道怎么上去。”只听上面说道:“我是你拒贪哥,你往四周壁上多摸摸,看有没有藤条之类的物事。”萧天纵遂照壁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两根碗口大小粗细藤条,于是回道:“冯大哥,这儿确有两根藤条。”过得片刻,上面又有声音传来:“你拉动其中一根试试,看有没什么反映。”萧天纵将左手藤轻轻一拽,只觉右手便跟着往上移了些。他又试得一试,发现两藤此升彼降,若是自己抱住其中一根,另一边须得有人向下拉扯,方能将自己送上洞口。眼下洞中只自己一人,除非洞内另有人在,否则自己依然难以上去。
只听洞外赵砍歹的声音喊道:“陈老弟,这藤条的另一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我们九个人合力也抬不起来。”萧天纵心中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得亏他们抬不起来,若是藤条彼端一松,我便说什么也上不去了。”其实若茅山九匪当中有一人跳下,二人合力方可送一人出洞,但这么一来另一人便得留在洞底,萧天纵虽觉他九人行为卑劣,死不足惜,但想叫一人来换自己待在洞里,未免狠不下心。他想道:“这九人此前行为虽值得惩治,但适才既有意救我,看来也并不怎么坏,我若不是存心捉弄他们,也不会掉到这洞里来。”
当下他向洞外喊道:“九位大哥,你们自行离去便是,只是日后切莫再做恶事。”只听钱揍凶的声音说道:“你欠了我们三条命,还没还呢,我们找谁要去?”萧天纵见劝说无效,也不再理他们,见火石火折尚未干透,便扯下块衣襟包住火折,在藤条上来回摩擦,以去湿气。
过了一顿饭时分,火石火折已干,萧天纵点燃火折,顿时四周明亮如昼。他把燃火之物固定在藤条上,放眼向那一潭水中望去,见潭面直径约有七八丈宽,再瞧更远处看,只觉潭水那头一处墙壁并无反光,似乎尚且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