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话可以对阿父、母亲说出口,当着她的面,反而觉得是多余,“没有倘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撂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开。
脸上的热度慢慢降下来,裴英娘两手托腮,坐在廊下发了会儿呆,等日头渐渐攀爬到半空中,忽然后知后觉,竟然把昨晚的事给忘了!
她满脑子只有李旦,脑海里来来回回反复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根本无暇去害怕恐惧。
她唤来忍冬,“昨天跟着我进宫的人呢?”
忍冬恭敬道:“相王说观里的人需要重新排查,暂时不能放他们回来。”
裴英娘刚才已经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同时发现除了半夏他们以外,还少了几个人。
李旦已经把永安观重新梳理一遍,守了她一晚上,现在又去为她奔忙么?
她咬了咬嘴唇,收回思绪。
武三思一个人不可能同时买通宫里的内侍和永安观的内卫,刚好选在婚宴结束后动手,时机卡得太准了,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帮手。
又或者说,他们并没有出面,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为武三思提供各种帮助。
裴英娘太掉以轻心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触及北方士族的利益,以为交好文武大臣,就能安安稳稳开展自己的计划,忘了有些时候,即使没有正面利益冲突,只要双方不在同一阵营,就会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派遣死士埋伏在永安观附近?
除了世家大族,别无他想。
武三思只是他们借刀杀人的工具罢了。
这一次遇险,看似是私仇,其实是世家大族的反扑。
树欲静而风不止。
越是这种时候,她反而愈加清楚自己关心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裴英娘拢拢衣襟,回想李旦刚才含笑的眼神,心里渐渐敞亮。
走得那么急做什么,她还没回答他呢!
第104章
红泥小火炉里摇曳着一簇暗黄的火焰, 一块圆如满月的褐色茶饼摊在鹤首银支架上, 炉前茶香馥郁, 使女袖子高挽,手执银箸,时不时翻动茶饼。铜缶里一汪清水咕嘟咕嘟冒着雪白细泡,据说这是天没亮时从醴泉坊的泉眼所接的泉水,用这个煮茶,茶汤滋味更醇厚。
可惜秦岩牛嚼牡丹,无心欣赏使女煮茶的优雅风姿。一杯杯浓茶灌下肚,他额前隐隐冒汗,小声嘀咕:“相王把我们叫来,就是想让我们尝尝相王府的清茶吗?”
庭院里铺设席案,十几个和他一样茫然的高门子弟围坐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树下,窃窃私语一阵,讨论不出所以然来,干脆继续坐着老实吃茶。
相王一直不出面,秦岩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