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去?”阿禄惊讶之下,喃喃重复一遍。
裴英娘蹙眉。
阿禄连忙躬身赔罪,不再多问。
卢雪照入朝第一天,也是裴英娘开始疏远他的时候。
她并非不相信卢雪照的为人,事实上经过观察,她确定对方固然表面憨厚,实则精明,但也绝非知恩不报的小人。
正因为如此,更要疏远他,他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等他位极人臣的那天,才是裴英娘需要他效力的时候。
宴席散后其他人纷纷告辞,李令月和郑六娘留下没走。
两人闹着去暖房看牡丹花。
这个春天裴英娘每天簪一朵价值连城的牡丹花外出应酬交际,城中盛传相王府暖房里的名品牡丹花多不胜数,不然相王妃怎么舍得天天不重样的换花戴?
炫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裴英娘让婢女们担来软轿,暖房在王府的一处僻静角落,徒步走过去有点远。
看守暖房的是秋葵——不是原先的秋葵,原来的秋葵由裴英娘举荐去工部虞部,暂时担任虞部郎中的助手,朝中还没有女人担任官职的先例,武皇后给她安了个助手的职位,已经是破格之举。
秋葵从小入宫当差,不记得良家姓名,求裴英娘赐了个裴姓,改名裴慕君。
现在的秋葵是后来从王府里选拔出来的,也擅长伺弄花草。
几人坐软轿到暖房前,不巧刚好碰上婢女们偷偷摸摸搬运坛子。
李令月目光灼灼,一把扣住裴英娘的手,“那是什么?”
牡丹花也不看了,非要婢女打开坛子给她看个究竟。
郑六娘跟着凑热闹,“我闻着酸酸的,好像是吃的……”
裴英娘哭笑不得,怀孕之后还有这个效果,嗅觉忽然变得极其灵敏?
“是腌制的酱菜,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裴英娘示意婢女拍开一只小坛子的泥封,给她们瞧。
两人只是好奇而已,知道是酱菜,顿时没了兴趣。
裴英娘拉拉李令月的手,“别和阿兄说啊,我把酱菜藏在暖房里,他还不知道。”
李令月捧腹大笑,笑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一边擦泪,一边道:“哎呀,英娘,我好几个月没笑得这么痛快了!”
告辞的时候,她非要讨一坛子酱菜带回去,“回了公主府,三郎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看看这坛酱菜,一看保管消气,只想笑!”
裴英娘哼哼两声,“现在取笑我,等酱菜做好了,阿姊想吃,我可不会白给!”
李令月笑得更开心,摇摇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对了,我怎么听说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谁?”裴英娘把李令月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