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黜太子之事关系重大,没人敢有异议,敕书立即生效。
发下敕书后,李治忽然汗如雨下,头疼不止。
武皇后连忙召来奉御,搀扶李治回内室躺下休息。
待李治服药睡下,武皇后步出内殿,扬声道:“将太子和他的亲信关押起来,严加审问,查清朝中是否还有余孽。”
连夜入宫听旨的裴宰相、袁宰相心里一惊,连忙收回劝阻的话。
听天后的意思,谁敢给太子求情,谁就是谋反的余孽,他们和太子的交情不错,但还没到可以为太子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二圣的家务事,容不得他们插嘴,保命要紧呐!
甲士们入殿,拖走李贤。
李贤放声大笑,斥退甲士,屹立殿前,哀声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
殿上众人听他出言讥讽武皇后,暗示武皇后接二连三谋害儿子,不敢吱声。
甲士们再次上前,强行拽走李贤。
武皇后笑而不语,视线落到李旦和李令月身上。
兄妹俩神态恭敬顺从,没有回头看李贤。
※
裴英娘从内殿侧门进入内室。
武皇后和阁老们在前殿议事,殿中点了几百枝儿臂粗的蜡烛,照得前殿恍如白昼。
她看到李旦和李令月跪坐在武皇后身侧,咬了咬嘴唇。
“王妃。”王寿永压低声音叫她,“小心被人看见。”
裴英娘低下头,拢好披风,快步转过立式画屏。
内室只点了一盏琉璃灯,灯光黯淡。
合目沉睡的李治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眼神清亮深邃,完全不似刚才被武皇后逼得步步退让时的浑浊优柔。
“阿父。”裴英娘靠近床榻,王寿永搬了个漆绘薰笼给她坐。
李治掀开床帐,手背爬满苍老痕迹,“我已经派秦岩去格杀东宫内外兵士,太子妃是聪明人,不会说出你去过东宫的事,皇后也查不出什么。明天我会下旨逐走薛大郎和薛二郎,告诉令月,为父在一天,她母亲不会动薛绍。”
裴英娘鼻尖发酸,相濡以沫的夫妻,一步步走到如今,彼此防备,彼此算计,她曾劝李治放下忧愁,让他们自己面对风雨,然而李治能放下吗?
“待风波过去,我要册立显儿为太子。”李治望着她的眼睛,“十七乖,显儿长大了,不会和以前那样欺负你。”
裴英娘没有意外,努力挤出一丝笑,“阿父不用担心,七兄只是喜欢耍嘴皮子,他真敢欺负我,阿兄会收拾他的。”
李治勾唇微笑,皱纹舒展。李显欺负不了十七,也欺负不了李旦,就和他当初当上太子的理由一样,李显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