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扶她起来吧。”
赵棣见四娘额头血污一片,染了黄土,甚是狼狈,可丝毫不掩她仙姿玉容,面上更决绝哀恸,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原来这就是蔡相提过的孟家四娘子,竟这般弱柳娇花却如此有气节。他赶紧上前两步去扶:“小娘子快些起来,将伤口包扎了。”他转向脸上红白相间的孟建,不由得想起同样不可理喻的张子厚来。这样好的女儿,为何他们做爹爹的丝毫不好生相待爱惜?
孟在皱起眉陪着定王走开两步低声说起话来。孟存赶紧从赵棣手上将四娘接过来,让人送回后头车上,又着人去给她包扎,看也不看孟建一眼。孟建心慌不已,却无从辩解,甚至连程氏是不是有这样的打算都不知道。
那些鼓乐声又喧闹起来,礼官大喊:“哀————。”一应送殡的亲属立刻大哭起来,瞬间淹没了路边人们的议论声。
赵栩双手负于背后,往边上走了两步,见四娘跳下来的牛车上,车帘半开,一张小脸带着冰霜,正看着四娘被扶回去。
九娘微微转过眼,和赵栩遥遥相视。她手中的车帘瞬间被拽得绷直了。
阿妧竟然瘦了这许多。赵栩默默退开到路边,眼看着九娘侧身让几个人上了车,车帘倏地落了下去。
牛车轱辘轱辘,九娘透过窗帘隐约见到赵栩依然在路边站着。她吸了口气,冷眼看向垂首含泪正被包扎伤口的四娘。
四娘接过女使手中的帕子,拭了拭泪,眼波如水,掠过九娘,缓缓靠到隐枕上,合上眼轻声道:“我头疼得厉害。”两位给她包扎伤处的娘子,从旁边取出薄毯,给她盖上:“四娘子请歇息着吧。”
九娘转开眼,从玉簪手中接过茶盏。想起方才定王的神情,她心中明镜一样的了然。这场大戏,是从阮玉郎之死开始,就环环相扣。蔡佑获释,阮姨奶奶走脱,到过继和追封,若不是苏老夫人言及往事,若不是陈元初发现了孟老太爷的过往,他们还会继续忽略谁才是真正连接众环的人。老太爷死得如此突然又诡异。郭氏一党至此看似全军覆没,可却又跳出了四娘。她不阻拦四娘跳车,就是想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没想到却牵扯出了定王。不奇怪,当年保住阮氏命的就是定王。大宗正司看起来一直支持太后,恐怕也一直在约束太后。
事已至此,无需再言。九娘只希望那夜告诉赵栩后,他能继续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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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百姓后来说起这场葬礼,少不得议论两件大事:一是大孝子孟大学士虽然被父母过继给了二叔开国侯,仍然上书自请为生父丁忧守孝三年,孝义感天地。官家深为赞叹,不仅让燕王殿下亲临孟府吊赙,又专程设祭棚,路祭安定侯。这等荣耀,大赵的公侯伯子男众勋爵,前所未见过。都进奏院将孟大学子的孝行发往三百多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