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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厚甩了甩宽袖:“如因沾亲带故便要摘了孟都点检的官帽,张某是万万不肯的。那赵棣封原永嘉郡夫人张氏为贤妃,诸位拿下孟伯厚,是否跟着就要收拾张某和苏和重了?我是伪帝贤妃的养父,苏和重是她嫡亲的舅舅。对,那国子监吕祭酒乃是孟皇后的亲翁翁,自然也是要返乡养老的。还是把我们统统牵连下狱?”
邓宛挑了挑眉毛,笑意一闪而过,看来张子厚越发老辣了,没有这样的刀子嘴,也降服不了这些多心眼钻在针尖里的朝臣。
张子厚旁若无人,高声道:“啊呀,对了,那陈孟两家乃是姻亲,陈汉臣陈元初陈太初是不是也得摘了他们的帅印?不如这般算了,你们直接将汴京献给叛党,将苏家、张家、孟家、陈家一网打尽,这从龙之功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朝那些想要争辩的几位朝臣啐了一口:“打仗你们不会,保家卫国你们不懂,偏像那蠢猪一般,处处给叛党做帮手,尸位素餐就是说的你们这等衣冠什么来着,张某耻于和你们做同僚!”
他劈头盖脸地骂出市井之言来,不少人涨红了脸,却想不出更厉害的话骂还张子厚。邓宛摊手道:“诸位可听到了,邓某觉得张理少所言极是。还请诸位不要再纠缠于孟伯厚一事了。”
张子厚一甩宽袖,换了张温和面孔,转头对九娘道:“孟女史,还是先将陛下亲自盯了一整夜的好东西拿出来吧。”
九娘微笑着将画卷送到孟在面前:“奉陛下旨意,翰林画院连夜照将军指点画了这张战事图,只是不知道对不对,还请大将军指点。陛下说了,怕有谬误,特派了五六位画师在外头候着。”
孟在接过画卷,挂到平日放舆图的立屏上,落目在画上,沉静如他也不由得微微一顿。他在枢密院也担任过签事,因此昨日官家问及天下战事时,他便耐心作了讲解分析,却没想到一夜之间九娘便安排出了此图,真是处处可见她心思敏捷行事周全。
孟在站到一侧,对着拥到台阶前的群臣说道:“诸位,这些城楼标志,乃大赵军事重地,兵家必争,已落入叛党和敌国之手的,皆为红色。”
群臣见汴京周围密密麻麻皆是红色城楼,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虽然心中都知道得七七八八,可如此直观地看见京城之困,依然触目惊心,尤其是北方,只剩下大名府一带及鹤壁一带连接京东西路的仍有几个绿色城楼。再看到西边辽阔疆域上永兴军路和秦凤路一片皆绿,众人又都略安心了些,不少人后怕地想到若是早几天画这图,便是大赵江山一片红了。
孟在指了指那红红绿绿的带着箭头的粗线:“红色,乃敌军路线。绿色乃我大赵将士路线。诸位可见,这指向西凉的,乃陈汉臣所率的十万西军,正在追击梁氏。”
刑部尚书开口问道:“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