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眼见赵槐龇牙咧嘴地被人扶起,周围一众同伴都是惊魂不定,在场无一人有力阻止对方,耽搁下去只会害得更多同伴受伤,只得将心一横,说道:“好,我随你们去便是。”
刚迈了一步,忽感手腕一紧,杨蓁回头,见到聂韶舞紧蹙双眉满面关切地望过来,杨蓁涩然一笑,算作对她的感激与安抚,抽了手出来,朝画屏等人一一望过去,目光最后落在段梁脸上。
段梁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算作答复。
杨蓁便过去坐进了小轿。
两个侍卫收了刀,示意轿夫们抬了小轿出门而去。
刚一见他们出了门,聂韶舞便转身对段梁道:“快去通知徐大人。”
段梁早有此意,答应了一声便要走,张克锦却阻拦道:“等等,要通知也等过了今晚再去。人家前脚接走了人,后脚就被徐大人追到王府,不就明摆着是咱们偏向徐大人一方,巴巴儿地通风报信么?惹得王爷一个不喜,咱们谁能担待得起?”
聂韶舞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姑娘家被人家接走,还要等到过上一夜再说?”
张克锦不想当着众人与她争吵,便放低声音道:“你想想,蓁蓁若是真被王爷看中留下,难道不比被徐大人包下出路更好?你又何苦横加阻拦?”
“我只知道蓁蓁她自己不愿意,对方便是皇帝老子我也要阻拦!”聂韶舞不欲与他多说,再次吩咐段梁:“快去。”
张克锦也急了,闪身挡在大门前,大喝道:“今日没我点头,谁也别想离开教坊司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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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轿出门之后,杨蓁撩起侧窗纱帘,清晰见到卖枣糕的单离就游逛在不远处,周围几个原先未见过的小贩想必也是徐显炀安排来的锦衣密探。
达官贵人派来家人接戏子过府本是常事,单离等人守在教坊司门外多日已见过好几回,也都没去猜想,这一行人进去接出来的竟会是杨蓁。本来有段梁赵槐候在里面,他们也料不到出了事端竟然都无人出来支应他们一声。
杨蓁有心当即叫上一声引来他们,却见先前那侍卫忽然挡到窗外,手按刀柄,阴森森地说道:“我奉劝姑娘消停着些,别让我等难做。若要生出异端,咱们两下里都落不着好。”
看这意思,竟似是一语不合便要当街行凶。想来他们真要如此动手,事后即刻逃逸,那几个锦衣密探也来不及下手擒拿,更别提出手救护。
杨蓁只好忍下来,颓然靠在了靠背上。
想起几日前与徐显炀共处的那晚,心里好生难过:难不成,那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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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沉,白雪皑皑,寒风卷着雪渣在旷野间打着旋儿,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