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显炀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他站起身,踱步来到桌案之前,“可以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已察觉锦衣卫有内奸,正着手调查,传话手下检举者重重有赏。如此一来,纵使查不出内奸是谁,至少也可以震一震他,让他收敛锋芒,不敢做得太过。”
北镇抚司里的人即使是扫地看门的,也都对诏狱里的诸般酷刑不陌生,听说了自己行迹已漏必然胆战心惊。说不定一时不慎还能自己露出更多马脚出来。
李祥与卓志欣眼睛一亮,都觉此法高明,齐声应好。
徐显炀道:“你们以后都要留意,如非必要,咱们之间的所有讯息都不要向手下外传。平日再信任的手下也要提防。”
卓志欣提醒道:“还有柳仕明……”
徐显炀一拍脑袋:“没错,我险些忘了,他也不能随意交给人看管。我去叫干爹差人相助。”
柳仕明尚且吊着一口气,现已交给了请来的大夫照管,还不知能挨得几时。
徐显炀头都发起了昏,走过桌案边时不慎撞到了桌脚,一时心里烦乱至极,抬手将桌上的一叠卷宗狠狠扒去了地下。
卓志欣劝道:“你太累了,该尽快回去歇着。”
李祥也道:“就是,不就是请厂公出人照管柳仕明么?我去传话,叫志欣先去看着柳仕明,保管没事,你就回去歇着好了。”
见到跟前好在还有他们两个足可信任的人能够分忧,徐显炀情绪稍缓,抬眼朝门外望去。
庭院里已是一片斜阳,也不知她今日过得如何。
想起杨蓁自诚王内寝走出的那一幕,徐显炀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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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这日午后,正下着一场连绵秋雨,主人正在午休,两个十七八岁的大丫鬟偷闲一时,坐在正屋外的廊子底下闲磕牙,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近日那桩“禁忌”之上。
“哎,你是见过西跨院里那位的,依你看来,这个新来的‘蓁蓁’的姿容与她相比,谁高谁低?”
被问的丫鬟慌忙看看左右,脸上变色道:“你怎说起这个?被人听见可不得了。”
“你怕什么?我也只问你,又不会再与外人去说。”
那丫鬟见周围无人,一旁的屋檐外又是雨声不绝,她们低声说话,隔开三步之远就不可能听得清楚,才放下心来道:“依我看,若论容貌,怕还是这个新来的更胜一筹。不过她毕竟是教坊来的,王爷又指定了她做婢女,一来就不像前一位那么受宠占优,将来想也越不过人家去。”
另一丫鬟却摇了头:“我看不见得,将来如何,还要看她们的造化,更要看王爷的偏宠,不管如何,总都会在王妃之上。你说说,咱们侍奉了王爷多年,何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