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着自己,他说出这样刺心的话来,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他那双鹰眸中凶狠的目光,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被他讥讽一两句,又如何?
他就跟在沈风楼身边,把他的猎物抢到自己手中,得到圣上的明黄裘才是正经。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沈风楼只是慢悠悠地骑在马上,一只手里提着弓箭,像是提着一件玩器。
另一手牵着缰绳,背脊笔挺,像是乘着高头大马巡街的驸马。
那般轻松自如,两袖清风。
汪杰人以为他是索性放弃了,不再与自己相争,面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想不到,每当他注意到什么猎物之时,沈风楼就会很快地引弓射去。
快到汪杰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因为沈风楼的目的不是射中猎物,而是打草惊蛇,把猎物吓跑。
汪杰人每每引弓每每落空,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风楼。
他实在是太小看沈风楼了。
一个大家公子,熟读诗书礼法,在朝中胜任重职——
竟然也有这么流氓的时候。
沈风楼看着他的目光,只是笑着拱手,谦虚地摆摆手。
“唉,我是体力不济了,这每箭都射偏,一只也没射着!”
说着又看向汪杰人的麻袋,那里头的猎物也一个都没有增加。
“还是汪公子聪明啊,知道自己射不着猎物,索性连箭都不发了,还能省些银子不是?”
汪杰人:“……”
山下的营帐之中,酒宴半酣,天色微晚。
李照人站在圣上一侧,手搭凉棚朝远处一望,果然看见快马奔回的烟尘。
“圣上您看,公子们回来了!”
萧贵妃扶着圣上站了起来,底下一众大臣们,也都好奇地起身张望。
不知道夺得头彩的,会是谁家公子?
平西侯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微微眯着眼,朝着那片烟尘之中望去。
按照以往秋猎的惯例,这猎物最多的人,必然是快马奔在最前方。
其余人按照名次随后而行,便可直观地让人看出成绩来。
他眸子微眯,意料之中地,看到最前头那匹马上的人,正是汪杰人。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太师府的大公子沈风楼。
沈风斓一眼看去,不禁狐疑。
居于第二的是沈风楼,那陈执轼去了何处?
众臣也都看见了汪杰人的马,不禁纳罕,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公子?本官怎么未曾见过?”
“我也不曾见过,难道是哪个小门小户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