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3 / 5)

时在鄢陵,她是家中长女,自幼便是母亲孕时在身边照料起居的那一个,所以对这样的情形丁点儿也不陌生。但,她却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的情形下,生养一个孩子。

十五岁的少女,抬手轻轻落在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心底里第一次涌上如此深重茫然与无力--她自己尚不知日后会如何,等待这个孩子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身畔的火墙散着融融暖热,却似乎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秦王赶来清池院时,日未过午。少年的步履一如既往地沉定稳疾,并不见丁点儿仓促。只一身没有半点章彩纹饰的玄端,看得出是甫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的。

阿荼未及迎出来,他便已阔步进了厅堂,她规行矩步地敛衽执礼,稽首下拜。

他一面难得利索地点头免了礼,没有令她久跪,一面解了玄端外面的白狐裘,扬手挂到了门后的髹漆木施上。

算起来,入宫近七月,这是她第九次见到他。

“宫中空置的宫院尚有十余处,都比此处要宽敞许多,你择一处迁了。此外,今晚便拨几个宫婢寺人过来。”十八岁的少年逆光而立,身姿笔挺,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言简意赅,行事是惯常一言而决的强势与利落。

依时下习俗,女子若有孕,及月辰,需在侧室生产,而日后孩子诞世,也需要另辟一室居住……如此算来,这清池院,地方的确是太小了些,人手也实在少得可怜。

阿荼闻言,默了一瞬,片时后恭谨地敛衽为礼,语声微低,极小意地试探着道:“外院的几间屋子一直空置着,拾掇一二,辟作侧室与乳舍尚可。”

“可否……待来年再迁?”她终于神色惴惴,语气难得卑微到这般。

少年秦王剑眉骤然一皱,似乎是未曾料到她竟这般不识抬举。

但他终究却是强抑了怒色,静了片时,才恍然明悟般,眸子扫过院中一庭覆雪的花木。

少年目光不由带了几分鄙夷,问:“莫非,你竟是舍不得这处破院子?”

阿荼已然稽首而跪,额头触地,指尖绞紧了熊席上的绵长绒毛,不发一语。

“罢了,”他似是不耐地皱了皱眉“那便令人将清池院两边毗邻的院子都折了,重新修葺,建成一处大宫院罢。”少年秦王是一惯杀伐决断的利落。

阿荼反倒是呆了一呆,怔了片时后才连忙执礼谢恩。

果然,当天日暮时分,秦王身边的心腹内侍便领了六名宫婢并六名寺人来了清池院。原本清寂幽僻的小宫院,立时便多了几分烟火生气。

之后的日子,阿荼过得尚算顺遂。秦王安排修葺宫院的次日,宫中几位太后便陆续赐了赏来。

赏赐大多是些金臂钏、碧玉笄、琉璃带钩、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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