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5)

当真无事的,你且下去罢。”

小丫头犹豫了半晌,方才有些不安地施礼离去。

待室中只余一人,她将那帛书展开,又看了遍,不禁轻轻嗤笑了一声——

事到今日,她却发现心底里并无多少波澜。

难不成,要怨他负心薄幸么?——原无真心,又何谈负心?

细论当年,相如求财,文君慕色——其实,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只是——司马长卿,这世上哪来得事事如意的好算盘?当真以为卓氏文君愚弱可欺么?!

其实,从头到尾,他所倚仗的,不过是她对他的那份情意罢了……但他恐怕还不够清楚,一旦这感情荡然无存了,他的处境,可是狼狈得很。

她垂眸,眼里泛出一丝冷笑,挽袖悬腕,提了缠丝兔毫笔,一字字缓缓落墨……

“昔年成婚,妾陪嫁几何?

郎君数年间结交权贵,所费几何?

郎君应召赴京,盘缠几何?

郎君置办新宅,斥资几何?

郎君之俸禄,可抵得百之其一?……”

半月后,茂陵,司马府。

司马相如一字字细阅着那卷帛书——

“……而今,妾自请下堂,且将七年间所费我卓氏之赀财,尽数归还便是。”

看到此处,他眸光蓦地尽是讶然,几乎不能置信——

“若不允,郎君欲东食西宿否?”

东食西宿?!——从来雍雅无双的公子,面色泛白,浑身都气得微微颤了起来……此生,纵是当年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有人这般刻薄于他!

目光一扫,落在曲折纹的黑漆朱绘书案上,除信之外,便是随函附上的一首小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这最末一句,直是明白如话的威胁!

司马相如呆在原地良久……她怎么会?她竟然能?……她怎么舍得呢?!

记得当年,初初随他到了成都,家徒四壁,衣食无着,她也未有一字怨言。悄悄卖了自己的珠翠首饰,褪了锦绣衣裳鹔鹴裘为他买酒,换上寻常民妇的荆钗布裙,每日洒打内外,勤于织绣……竟还时时安慰他,困顿只是眼前罢了,郎君这般才华,而今不过是锥处囊中,总会有脱颖之日……

那个痴情得几乎愚顿的女子……自明白了他的算计后,便终日冷颜以对。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使小性子,柔情殷勤地哄回来便是——夫为妻纲,她既已嫁了他,难道会真与他抗拒一世不成?……何况,她当初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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