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得粉润唇瓣一片冷白。
“你日渐大了,日后万事都要自己多留些心,读书固然有益,但亦不能本末倒置……”她神色温和,十分耐心地细声同妹妹交待“何况,像这般夜里偷偷借着月光看书,伤眼得很。”
“嗯!”小少女飞快地抬眸看了阿姊一眼,又有些愧疚地飞快低了睫,只十分坚定地点头应声道。
“好了,竹籁阿姊已带来了,距寿宴只余三日了,这曲《凯风》须得再多练练才是。”那长姊语声温和地道。
说着,便自宽大的细绢广袖间取出了一支竹籁来,大约一尺余长,侧开六孔,似笛却又非笛,尾端缀了一缕碧绦作穗,素雅而精致。
小少女乖巧地抬手接过,取了素丝帕细细拭过一遍,而后便执籁到了唇边。起初先六指按孔,短促地几声试过音,既而凝神聚气,气息冲逸而出——一记清越乐声乍然而起,音色脆亮,玲玲入耳……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那长姊在一旁听了,却是有些无奈地暗自摇头……这丫头向来聪灵,吹奏的技法是一点即通的,可,却生生将一曲颂叹母亲的凄然之曲吹出了欢快跳脱的调子……
——到底是不曾用心呢。
她正欲出场止了妹妹,孰料却有另一样乐声蓦然间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
十分细悦清脆的音色,就这么合和小娥吹起了这一曲《凯风》,那乐声节奏沉缓,低低呜呜,将儿女对母亲的沉沉哀思、切切缅怀皆融入其中,十二分动人心意,闻声蓦增伤楚……
在这乐声的引导下,小娥竟也渐渐奏得入了情境,比初长进了许多。
是有别的宫人也在这附近练曲子么?——那长姊心下暗道。
但她抬眼,仔细地环顾四周,分明不见半个人影,这乐声响在近处……似乎是从她们两人头顶上传来的。
她们姊妹二人所在的地方,正邻近着暴室,所以宫人们大多不愿来的,终日极为清寂。
这几株棠棣树生在暴室外不远处,时值季暑,树叶菁茂,葱葱笼笼地遮天翳日,洒下一地清荫,所以她便择了这可以取凉的树荫下让妹妹练曲子——只是,这树上怎会有人?
而待一曲奏罢,小娥却是先沉不住性子了。
“喂,是谁在树上啊?”小少女毫不客气的朝上面喊话道,但等了好一会儿却也无人相应,她皱了皱眉头,又道“你也在这儿练曲子么?来得可真早……你是哪一处的宫人啊?”
仍是没有回音,她们姊妹仰头向上看去,丝丝缕缕浅金色的阳光耀得人微微眼花,繁茂的棠棣树枝叶密掩,根本看不到什么,亦听不到人声,唯有清风吹拂枝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