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那韩游,弃文从商?可惜家中是那狐狸精掌家,众人服她,我却是寻不到空儿插手”。
没了赵官人的华车,李盛走了半日都没到清波门,只能寻个小酒馆歇脚。等要了茶水细点,正要下箸,就听得旁边桌上几人闲聊。
“卜大郎,听得你前日里弄了个花枝般的雏儿,滋味可曾好得?”
“滋味是好,就是放不开身段,还端着秀才娘子的范儿哩,叫我好生一顿打,又驯了几日,才软和下来”。
“你也真是,花销的银都能买四个丫头了,若不买这个,换那四个来,再起个甚么春夏秋冬的名儿,白日端茶,夜里暖床,快活似神仙哩”。
“吴二,你真是目短,那当过秀才娘子的,作弄起来更爽利。若不是她官人死了,膝下又没个崽儿,被她婆家人吃了绝户,还买不到这样好货色呢”。
“这吃绝户的,小户人家常见,那耕读传家的竟也做得出来?”
“甚么耕读传家,都是一层光面儿。她没了汉子,孤身一人住着间房,日里只纺纱换钱。三个小叔子都还没娶,嗅着腥儿,整天在她门口晃荡哩。公婆看着不好,要她改嫁二叔,却引得儿子们打了起来,只得把这祸精卖了,还能娶三房媳妇哩”。
“那姜秀才生前有好几亩投田,不至于穷到卖一换三罢”。
“穷倒也不穷,那娘子也有嫁妆纱钱,日里也不吃白食。只是娘家没人,又生得好,随便捏个不敬翁姑的罪儿,就光身子赶了出来,还说损了姜家传家宝,要卖她赔钱哩”。
“姜家做事这么绝,以后下了阴曹有脸见姜秀才么”。
“噫,你真是呆!他爹娘都说媳妇不敬翁姑了,他若违了长辈,德行不好,功名都要折了哩。女人哪里不好找,十两银就能换个标志丫头,养上几年,也能用了”。
李盛听了这“公婆卖媳”的戏文,替那姜秀才丢脸。这秀才功名,连个正妻都余荫不了。就算是皇封诰命,丧夫无子,也是被人宰割的份了。
那些虎视眈眈的,随便捏个罪名,夺了封诰,扒了锦衣,就任人鱼肉。若是提前看清,进了庵观,也能碰到奸尼恶人,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被污了去。还是那立时殉葬的好,不仅风光大葬,还惠及娘家哩。
李盛正感叹着,却听得那两人的话头转到了筑云楼。还没几句,就扯到王家酒楼。
“我卜家在这临安开酒馆几十年,没见过这么邪气的事。一个月不到,清风楼和筑云楼全倒了,倒是王家酒楼火了起来。有人说王嫣娘是狐狸转世,看来是无风不起浪”。
“筑云楼是犯了命案,清风楼是方县尊封了,说是为买银狐不得已卖给王家,哪有甚么邪气。不过那王嫣娘也是古怪,不时有人去提亲,都是被拒,看来是要飞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