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母听得耳边众人嘲笑,只有侄女宽慰自己,倒真的哭了出来。王老娘也是失望,又听那些商贾再换心肠,把王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被气得咳嗽起来。
众人正闹腾间,却见那新解元进了门。那解元肤白唇红,体态风流,都啧啧称赞。解元后面是一群同科的举人,李盛灰头土脸,跟在最后。
那些被李婆子呛声的秀才见李盛狼狈,全都故意大声问李盛的名次。听得是落了第,都哄堂大笑起来。还有那刻薄之人,说这王家伪称侄儿李盛中解元,给新解元示威哩。众人听得,都盯那新解元,看他怎么处置这王家。
那新解元见李盛耷拉着头,王家众人僵着脸,王姑母窘得躲在嫣娘怀里,便叹了口气,道:“诸位不知,李盛与我是结拜兄弟,他娘也是我娘,这王家侄儿中解元,倒也不差”。
听得这话,王家众人松了口气,王姑母也觍着脸受了新解元的一拜。只有那李盛,炸起毛来,跳脚骂道:“冯瑜,你不就是中了解元么,何苦折辱我家”,又撒泼发痴,乱滚乱骂。王家众人忙去拉他,李盛也心内羞惭,半推半就地躲到后院去了。
酒楼众人见了这番神转折,都叹这解元肚里能撑船。王家本以为冯解元是为了解围,随口说说,谁知冯瑜竟叫人置办香案表礼,当真认了王姑母当干娘。酒楼众人啧啧称奇,王姑母含泪回了礼,只有嫣娘觉得对冯瑜不住,心内感激。
等这出“真解元大义认干母,假秀才不孝忤亲娘”的戏唱完,冯瑜正要告辞,却被嫣娘托人叫进后院来。
嫣娘见冯瑜进来,便行了大礼。冯瑜扯她不住,也跪了下来,两人你拜我我拜你,倒是有趣。王老娘在楼上正窥得开心,却见那冯瑜说了几句,惹得嫣娘哭泣,便离开了。
王老娘忙下楼去,劝慰女儿不要难过。解元公怎了,赚得还没嫣娘多。若嫣娘肯招个上门女婿,甚么样的俊男寻不到,何苦把心抛在他上。
嫣娘听母亲说出这等顽话逗自己笑,便止住泪道:“娘,我不是心慕他。本要向他道谢,他却说被人监视,以后轻易不能来酒楼了。若是有事寻他,须得暗地里哩。又说自己身落虎口,没脸见人。可怜这等俊才,竟不得自由”。
王老娘听得奇怪,问道:“他不是新解元么,父亲又是府尊,这临安谁敢找他的不是,真是奇怪”,嫣娘回道:“许是天外有天哩。他中了解元,又有咱家的股,我们的靠山更稳,以后两县县尊都得收敛点了”。
王老娘听了,笑道:“真是年轻女娘说的话。这些官宦大家,谁真将商贾视作同伴。若是咱家没钱了,就算冯衙内心善,他家长辈也要撤股撒手。我算是看开了,女人家没个好夫君,就要有势有财。你这等模样,又有酒楼,晚几年也有男子娶哩”。
嫣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