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来。阿离这才发觉自己失言,顿时不在言语。空气里只剩下安静和虫鸣声,他去年秋天入京,如今回来已经夏至,他这才恍然时间居然过的那么快。
“阿离你冷吗?”苏白龙问,“每次在春风亭后看到破败的家门我总会觉得很冷。这天下很大,纵马奔驰一生也未必能够走到头。可这样大的天下,你认识的人却只有区区几个而已。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认识的人都忽然消失了,那么谁会知道我是谁?每次想到这里就会觉得血液都要凉透。以前这座城里有苏门,大家白天刻苦练剑晚上围坐成一堆吹牛打屁,说今天又看到了哪家漂亮的小姐,谁又在剑道上走了一大截。可现在那些人都消失不见啦!”
他站起身来,面对着明月,“现在他们都埋在了这座城下,连个墓碑都没有,再过个十多年估计没多少人记得他们了,也不知道那些漂亮姑娘还会不会想起那些谈论自己身材的少年。”
他胡乱说着什么,声音却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死人躲在棺材板里窃窃私语。
阿离也不打断他,默默地听着苏白龙说乱七八糟的话。
“那时候我总是偷偷摸摸地看书,就是他们帮我瞒着父亲。哥哥哪怕剑术再无精进,也很少有人斥责”
“所以阿离你懂么?”他蜷缩起身体来,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住了膝盖。
也只有在阿离的面前他才会露出这副脆弱的样子来,因为阿离什么都看不到,也不会知道月光下他的脸庞已经湿透。
阿离不回答,只是用手摸了摸苏白龙的脑袋。
“我认识的人已经很少了啊,他们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不就是一个陈子云么?我帮你把他找回来,你会等到那一天的!”
晚风里,段易生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中。他举起了手中的酒壶,沉默着把整壶酒都喝干,脸上涌起了少许的醉意。微风轻抚过他的脸庞,发丝在空中凌乱飞舞。
“真是个狗屁江湖!”他低声说。
武义蹲在他身边,不知道怎么地也想跟着落泪。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若不是被段易生的老爹捡到,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不仅老爹老娘没见过,现如今就连那个待他如儿子一样的老人也归西了。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放声大哭,尽管自己不再是孩童了。
段易生用力踢了他一脚,武义这才反应过来,忍住了自己抽泣的声音。要是让苏白龙知道他们在偷窥,估计第二天他和段易生身上都得添几道伤。
“哭哭哭,哭顶个屁用?”段易生仿佛气不过,又踢了一脚在武义身上,“你要是好好练剑,剑道大成的时候走入江湖谁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时候你老爹老娘也能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肯定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