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斩字到底该不该说出口。顾九疆在一旁死命地叫着狗皇帝,就差把吐沫星子喷到他的脸上。
就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要怕商九原。命书上说的事能当真么?可好比他年轻时候看过的那些演义小说,某个名字里带“龙”的英雄好汉要上绝龙岭,听到那道山岭的名字就对挚友说我这条命可能要丢在这绝龙岭上了,然后转身豪饮一壶酒,立马便拔刀上山。
洒脱豪爽,哪个人听到这样的好汉不得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可他不行,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处心积虑,就连朝廷中大部分人看好的太子李浩然也给他挤了下去,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如果前方就是他的绝龙岭,他是打死也不会上去的。
很多时候他望着李家宗祠外挂着的那柄帝剑,恍惚会想起年少时的日子,那时候他和诸侯们还是亲兄弟,会一同上山打猎,一同游荡弱水。
可怎么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了呢?
他死死抓住了龙椅的扶手,指甲扣紧上好的木材里去,突起的木刺划伤了他的手指,鲜血淋漓,他似是咬着牙说道:“斩!”
顾九疆仰天长笑,冷眼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李治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顾九疆会扑过来。不过没有,沉重的枷锁锁住了他的四肢,狠狠扎入顾九疆的琵琶骨中,他的胸口是模糊的血迹,若是不细看只会觉得挂了一副锁链而已。
付含章知道顾九疆成为御用铸剑师之前也是个混迹江湖的剑客,可任你神通如何玄妙,剑气再如何凌厉,但凡锁住了琵琶骨,就像飞天的龙被折去双翼封去法力,不过一条长角的蛇而已。
刽子手含住一口烈酒,喷吐在刀刃上,宽阔的刀刃斩下去不至于因为骨头太硬而崩口,他斩杀的罪人少说也有上百,就连血液溅起来的时候也不会眨眼。
朱雀门外一辆孤零零的马车缓缓驶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马车外商九原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弓弩,扣动扳机。
刽子手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红晕,全身变得冰凉了起来。就在刚刚,一支小小的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取走了他的性命。
顾西平端坐在马上,侧目看了一眼商九原,不明白怎么就把箭射出去了,搁在以往,商九原是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动摇原本的选择的。
他下意识地抚上了刀柄,嘴角则微微上扬。商九原这一箭射出去,可就不只是通敌的罪名了,那是实实在在的谋反!
“商九原!你当真要反?”先李治廷出声的是宇文政炎,他一身铁甲站在了李治廷身前,以身躯挡住了商九原射出第二剑的可能。
“我以为你会先挡在付含章身前的。”商九原嘲弄的笑道,他重新在弩箭上装载箭矢,又一次扣动扳机,没有半点犹豫,这一箭朝着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