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烽火台的顶端,望着巨大的山岭,从这里望过去能看到十里地外羊鼓营燃起的火光,他举起了手中的竹笛,笛声幽幽,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让人仿佛看到前方幽深的竹林,脚下是通往竹林深处的小径。
尽管每日都是这首曲子,可云险关的将士们却没有半点的厌倦。
这是那个女孩教给他的,或许不能够称之为女孩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也足够阿离长成一个明媚动人少女。
曲子的名字他并不知晓,不过这调子却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曲毕,陈子云却并没有离去的心情,只有每晚望着星空时他才会安静下来。眼前恍惚出现了少女仰望星空的脸。
只是等到他披星戴月回去的时候,那个看星星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她的尸骨被埋在白色的梨花下。不光看不到,这次她也听不到了
只是这一切,陈子云并不知道。
火光在黑夜里涌动,披着甲胄的侍卫在营帐之中奔跑,汗水让他的眼睛刺痛起来,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揉揉眼的动作,直接冲上了云险关的城墙。
“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如同一道炸雷。
陈子云转过头去,把竹笛收在了怀中,把跪在地面的守夜侍卫扶了起来道:“什么事那么着急?”
此刻云险关罕见地没有战事,本该是他们休养生息的好时光才对,这个时候岂会有战报?
“将军不好了!”侍卫喘着粗气,却不肯停下口中的话语:“东营的老卒们都染染上了瘟疫,这么一会已经死了五个人了!”
陈子云皱起了眉头,军旅染上瘟疫的可能性并不低,战后伤口的感染以及大量人群聚集在一起都会让瘟疫钻出头来,此刻三万甲士全都聚集在云险关之中,若是瘟疫蔓延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军旅来说,瘟疫是比战争还要令人恐惧的事。
东营驻扎的就是老卒营!
陈子云几步走下了烽火台,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之前守夜的侍卫站在营帐前,地面上的五具尸体已经盖上了裹尸布,已经有军士在准备柴火,若是不想瘟疫扩大下去,这些尸体只能焚烧。
老卒营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都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过许多年的老卒,陈子云带军身先士卒,所以这些老卒才愿意跟在他身后悍不畏死地冲锋,作为一名死士死去。
“情况怎么样?”陈子云望着地上的尸体道。
“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染上的,伤口我们都做了处理,不应该是感染才对。”守夜的侍卫也摸不着头脑。
陈子云蹲下身去,揭开了裹尸布,白布下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身上满是肿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