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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该启程了。”刘队主走到医者跟前,单手握住刀柄,用力得手背暴起青筋,“该走了。”
医者一动不动,仍在哀伤痛哭。
童子抬起头,双眼带着泪光,壮起胆子正要开口,却在赫然间发现,刘队主嘴唇发白,双眼赤红,没有一滴泪水,却像是痛苦到极致,似要从眼底流出血来。
九、十月间,北地飞蝗。
秦玚和秦玓陆续送粮食和药材入并州,希望能暂缓灾情。
秦璟暂停进攻的脚步,整顿朔方城,迁骑兵家眷入漠南,并召边民垦荒。被并州蝗灾吓到的边民不再犹豫,陆续打起包袱,拖家带口前往朔方。
秦璟亲笔写成书信,遣快马飞送长安。
秦策接到书信,在光明殿独坐到凌晨,彻夜未眠。翌日朝会,诏以“去岁天旱,今岁飞蝗,年谷不登,宫内停宴罢乐,诸事俱从简。
宗室供给,百官廪禄权可减半。
免并州粮税,一应杂费劳役,非军国要事皆免。”
旨意颁布朝堂,下达民间,百姓俱称天子仁德,借天灾指天子无道之语近乎绝迹。
相比北地歉收,南地难得风调雨顺,兼朝廷下发良种,配以改良的工具和耕牛,迎来谷稻大熟。
综合各地上报,上田亩收七十石,下田三十石。幽州扬州部分郡县,上田可收百石,下田也有五十石。
这样的粮食产量,和后世亩产几百乃至上千斤自然不能比。然而,于天灾人祸不断的年月来说,实属于难得的喜事。
上自朝廷下至百姓,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高兴之下,三省上表,请天子祭郊。
看到这份表书,回忆上次祭郊的情形,桓容不免牙酸,腿肚子都有点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