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确定,桓豁和桓冲略松口气,同样也有几分无奈。
如果天子愿意成婚,尽快绵延皇嗣,事情怎会如此麻烦?
奈何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
或许天子有其考量,自己尽量多活几年,尽力而为就是。
桓豁和桓冲的种种举动,桓容都看在眼里。
说不感动是就假的,可侄子该“抢”的还是要“抢”,没有任何商量。
桓胤三人临行前,都得祖父和父亲教导。虽不明大父和大君为何如此慎重,以三人的早慧,亦知此行不比往常。
故而,一路之上不敢耽搁,遇族人为官的郡县,同样不报姓名,稍事休息继续赶路。抵达建康之后,更是小心谨慎,入城十分低调,不予人半点把柄。
事实上,他们刚一入城,乌衣巷和青溪里的几家立即得到消息。
听完忠仆禀报,谢安和郗愔都生出桓氏后继有人之感。
辞官在家的王彪之不改“火-爆”性情,叫来两个儿子,提留来一排孙子,以桓胤、桓振和桓稚玉三人作比,说得两个儿子面露惭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当即下定决心,高举“严父”的旗帜不动摇,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几名小郎君深感不妙,被大父“放走”后,站在廊下,都是无语泪先流。
“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所以说,这“一波”小少年长成后,争先恐后往外跑,宁可航行海上,也不愿继承家主之位,除了自身的理想,并非没有其他理由。
桓容尚不知情,如果知道,必定会怒视群臣:原来这个锅就不该朕背!
不提建康高门如何反应,对于桓胤三人的到来,台城内几位大佬都是喜气洋洋。
桓容刚同三人说过两句话,就有长乐宫宦者请见,言太后知晓三人抵达很是高兴,已命人在长乐宫设宴。
“太后殿下言,三位小郎君舟车劳顿,有事可以明后日子再说。先让三位小郎君用过膳,好生歇息才是。”
“对,是朕疏忽了。”
桓容顿时觉得惭愧,看向桓胤三人,不至于风尘仆仆,也难免有几分疲惫之色。
“摆驾长乐宫。”
桓容站起身,对桓胤三人笑道:“阿兄从海外寻来不少新奇东西,还有几样稀奇的果品,味道很是不错,你们八成会喜欢。”
桓胤和桓振同时起身,神情严肃,礼仪不错半点。即使有几分好奇,也牢记祖父的叮嘱,尽量压在心里。
桓稚玉则是扑扇着眼睫毛,大眼睛黑葡萄一样,骨碌碌转着,盛满了好奇。
看到他,不免让桓容想起四头身时期的袁峰。一时没忍住,弯腰把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