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京重新缠好头发,轻飘飘回道:“阿姐无礼,我不喜欢你这样。”
溪清不置可否,淡淡道:“溪水宽恕。”
反正我抽过你得发带了,过了手瘾,你能如何?
拾京微恼:“溪清,你也要如此吗?同大母一样?”
溪清摇头:“我和她不一样。拾京,只刚刚那一次。我看到你身上戴的那些东西了,她向你许诺了?”
“嗯。”
“那我肯定不会了。”溪清淡淡笑了笑,点头道:“祝福。”
她这么说,算是明确告诉他,她不会再惦念着他。
苍族这个风俗十分奇特。
同辈之间,只要不是亲兄弟姐妹,看上谁,都可以一起欢好。
而抽掉年轻男子缠在发上的红发带,是苍族女子最乐意干的事情,抽了发带,那男人无意见,一个眼神,就可以一度**。
若是那个男人受欢迎,月亮升起来后,可能还要被路边草丛里藏着的苍族姑娘争抢着抽掉发带。
然而,有一种男人,就算发缠红头带,别人也不能抽。
这种男人,就是拾京这样的——满身银饰,两手共六只银环,从头到脚,包括腰间的碎银流朱带,一套戴的齐全。
这是男女双方已定情,此生不再不接受夜逐姻缘的意思。
其实,南柳之前打的银饰没这么多,她不太了解具体要怎样,还是拾京催她把数量补齐后,这才大大方方戴着它们回了云州。
溪清大概落寞了有一秒钟,之后就坦然地送了祝福。
拾京笑了笑:“多谢阿姐。”
此事揭过。
溪清问他:“为何回来?”
“来想办法接阿爸。”拾京问她,“阿姐为何这时候来这里?”
“我在山崖上问星,恰好看到了你……们。”
问星是种仪式,苍族女子得知自己有孕后,会到离星星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这附近的山崖上,求星光赠与她们一个健康的孩子。
拾京震惊不已,开心道:“恭喜阿姐!”
“拾京,大母病了。”
“嗯,我知道,我听说了。”
溪清无话,拾京催促她早点回林子休息。
溪清带着怨气,冷冷道:“你知道族人住在什么地方吗?”
拾京回答:“所以,阿姐为什么不接受迁族?碧湖东边比这里好多了。”
“我不会背叛溪水。”
溪清说完就走。
拾京神色坦然地又检查了一边刚刚测好的高度,顺手拍醒怔愣的傅居,领着他回制造办。
傅居说道:“苍族人不舍得的是哺育他们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