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3 / 4)

地走了进来。面上狰狞的五指印在敷了一晚熟鸡蛋后终于消肿,依旧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看到她一手捏着盖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驿丞娘子“啊呀”一声:“娘子,这盖头可不能自己掀,不吉利。”说到这里,她连忙“呸呸呸”几下,“瞧我说什么呢,娘子和公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必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天作之合,白头偕老?”喃喃重逢着驿丞娘子的话,江苒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嘲讽地看向对面两人。

看到她的眼神,陈文旭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疑惑:早些时候明明已经把这个大小姐哄好,她也同意嫁给自己。怎么刚拜了堂,又不对劲了?

驿丞娘子浑然不觉,满脸堆笑地道:“可不是嘛,我来帮娘子盖上。”走过去要拿江苒手上的红盖头。一扯却没有扯动,不由微微一愣。

陈文旭心中不对的感觉更浓了,面上却丝毫不露,温文含笑地对驿丞娘子道:“张嫂子,就不劳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来和娘子说吧。”手中一个荷包顺势递过去。

大红锦缎的荷包,绣着鲜亮的鸳鸯戏水图案,光荷包就价值一两银子。驿丞娘子接过荷包,欢天喜地地道了谢,又说了几句吉祥话,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掩上门。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陈文旭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眼眸深邃,柔情万千地看着她,低低唤道:“娘子。”

江苒心中发冷:他还是这个样子,要是存心骗人,面容和声音都能显出十足的柔情;面对父亲时,又是一副机敏好学,孝顺体贴的模样。别说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是父亲也没能看穿他的真面目。

前世,在父亲出事前,他对她除了在房事上不知体恤,平时一直体贴有加。少年进士,相貌英俊,温柔体贴,满京城的贵妇谁不羡慕她嫁了一个好夫婿?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在党争中受牵连失势,他立刻变了嘴脸。她苦苦哀求,他非但不救,反而为了自己的仕途顺势踩上一脚。

偏偏私奔的往事被有心人翻出,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借此弹劾他。他回来后看了她很久,一句轻飘飘的“聘为妻,奔为妾”意图贬妻为妾。

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间坍塌,所有的温情脉脉、柔情蜜意都在那一刻撕下面具,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

她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记得清醒过来的她心灰意冷,自请下堂。

她离开他后,独自带着一个老婢女离群索居,为救父亲而奔波。对方却不放过她,终究谋了她的性命。

这个人心机太深,心肠太冷,偏偏能伪装得无懈可击。

他亲手给她灌下鹤顶红时,他看着她垂死挣扎时,也是这么温柔含笑,含情脉脉地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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