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除夕这一日,因为头天晚上和采桑胖麦穗儿几个闹得太晚,豆豆直到巳时还躺在床上。
床铺依旧延续了她的凌乱风,只是平日里很是舒服柔软的枕头下面有一样东西戳着她的脸蛋,让她感到了一阵刺痛。
豆豆胡乱用手扒拉了几下,触手却是一样硬邦邦的纸质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封信。
她打小儿睡觉就不老实,所以采青她们铺床的时候都格外小心,从来不在枕头下面放任何物品,就怕她睡着后不小心被扎到了。
今日怎的突然出现了一封厚厚的信,真是奇哉怪也!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个硕大的信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颗扁豆和一个汤圆就这么大喇喇地画在了信封上。
汤圆紧紧靠在扁豆一侧,就好像那个坏家伙时常占自己便宜一样。
豆豆翘着小嘴把信随手一扔,低声咒骂了几句:“这个死东西,几个月来一点音讯都没有,大过年的时候又来招惹人家!”
听起来是在骂人,声音里却充满着说不出的喜悦。
“哎哟——”床下传来了一阵叫唤:“姑娘您一大早乱扔啥呢,砸到奴婢的脑袋上了。”
豆豆吐了吐舌头,只见采青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昨晚玩得太晚,采桑和几个小丫鬟就在外间值夜的床上睡了。
采青索性在豆豆的床下打了个地铺,没想到刚醒过来就挨了一下。
她把掉在地上的信拾了起来,一眼就看见了挨在一起的扁豆和汤圆。
“呀——是堂少爷写给姑娘的信,这画得可真是……”采青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儿,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对:“可……它是打哪儿来的?”
豆豆也想知道这封信是打哪儿来的。
靖南侯府虽不敢说是龙潭虎穴,家丁护卫至少也有上百人。
虽然大白汤圆身边难免会有几个护卫,可他又不是皇子,那些护卫武功再高也有限。
而且自己又不是傻子,难道屋里进了人会一点知觉都没有?
方才她也四周打量过,屋里不像是有生人进来过的样子。
那么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侯府里有大白汤圆的人。
毕竟他们三房也是从侯府里搬出去的,而且据说比长房还阔气,收买几个下人简直太容易不过。
只是……
就算是收买了侯府的下人,她们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混进自己的屋里把信放在枕头下面。
要知道昨晚她们一大群人可是在这屋子里玩了一整晚,根本没有离开过。
而且挽星阁里除了新来的三个丫鬟,包括扫地做饭的婆子全都是从杭州府那时就伺候在自己身边的,绝不会是大白汤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