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骨肉的小姑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他心里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位置。
分量丝毫都不比亲生的三个孩子轻,甚至因为她身世的缘故还多了一分怜惜,因为她懂事可爱的缘故多了一分喜爱。
正是这份牵挂太重,让年过三旬为官十几载的元大人有了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见他眼睛红了,嘴唇也在微微抖动,豆豆停下了脚步。
爹爹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元徵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开双臂颤抖着声音道:“沅儿……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爹爹——”豆豆再也忍不住,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了元徵怀里。
父女俩相拥而泣,站在门口的丫鬟们,包括吴金贵和几个随从也全都流下了眼泪。
元徵调整了一下呼吸,拍着豆豆单薄的肩背道:“沅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豆豆从元徵怀里退出来,抹了抹眼泪道:“爹爹,您不怪女儿么?我还以为您一定会罚我的……”
像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一般,元徵的一张俊脸立刻垮了下来。
豆豆小心脏一紧,她这个算是自作自受么……
元徵冷声道:“当然要责罚,而且是现在就要罚!”
豆豆娇声道:“爹爹——”
“少和为父撒娇耍赖。”元徵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了一把戒尺。
“啊?”豆豆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这把戒尺她熟悉得很,从小爹爹教她读书弹琴,只要不努力就会被用来打她的手心儿。
世上的戒尺模样都差不多,唯有这一把,上面还有她六岁半的时候用小刀子刻的……一个猪头。
只是……爹爹忙得连官服都来不及换,身上怎会带着这么可怕的“武器”?
打手心儿虽然不痛不痒的,可这么多丫鬟随从都在场,她很丢人的好不好。
她甚至觉得自己都看见了戒尺上那个猪头在笑……
元徵才不理会她的撒娇,板着脸道:“伸手!”
丫鬟随从们都低着头,肩膀十分可疑地在耸动。
二老爷怎舍得责罚姑娘,不过是像小时候那样做个样子罢了。
豆豆知道今日是赖不过去了,只好乖乖伸出了玉白纤秀的小手。
元徵拿起戒尺在她手心里拍了一下:“这第一下,打你满嘴的谎话,今后还敢不敢?”
豆豆嘟着嘴道:“不敢了。”
元徵又拍一下:“第二下,打你敢和人胡乱定下亲事,不考虑后果,你冤不冤?”
豆豆点点头:“不冤。”
第三下,元徵加了几分力,把豆豆的小手都打红了,他自己也手一抖,戒尺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