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出去。只是谢贵妃颇是看重这个照顾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嬷嬷,特意到皇后跟前求了情,留了她下来在自己身边伺候。
不过,这般说起来,倘若是庄嬷嬷设计所为,那么阿史那思归能知道上元节那一日的事情甚至是皇子皇女们的行踪和长相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当日六皇子也一同去了,庄嬷嬷会知道行踪也是应该的。
皇帝的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目光。随即,他抬了抬眉头,扫了阿史那思归一眼:“当时你也算是救了端平郡主一回,功过相抵,朕便也不追究了。”他的语声极微妙的顿了顿,举重若轻,“便先这样吧,你起来回去休息。倘若再有什么事要问你的,朕会派人去寻你。”
“是,臣告退。”阿史那思归站起身来,把手上的那封信件搁到案上,重又起身离开了。
还未等阿史那思归踏出殿门,便听到里头有人匆匆的跑了出来,看那方向,显然是要去谢贵妃宫里召庄嬷嬷问话对质。
阿史那思归仿若漫不经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来,抓在手掌里,暗暗的擦拭着手心的湿汗。
他想起了自己与谢贵妃的对谈和交易。
就在前一日,阿史那思归“巧之又巧”的见到了谢贵妃。
就连阿史那思归本人都不得不感叹谢贵妃这个看似柔弱多病的女人顽强至极的生命力——熙朝亡了,她这个旧朝的亡国公主却转身一变成了新帝的女人,高居贵妃之位,生儿育女,安享荣华;阿史那思归刻意留信揭穿她,她却依旧安安稳稳的做她的贵妃……倘若荣城公主有她一半的隐忍和心机,恐怕也不至于落到年纪轻轻就埋骨草原的地步。
阿史那思归想到先母便觉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抬眸去打量谢贵妃的容貌,企图从她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找出荣城公主的一点相似轮廓来,只是口上却仍旧是玩笑一般的道:“我还以为,贵妃娘娘一辈子都不想再要见我这般‘背信弃义’之人了。”
谢贵妃却抬了那双盈盈的水眸,一派沉静的凝目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她身上穿件黛蓝色绣花鸟图案的广袖襦裙,乌鸦鸦的云鬓上只插了一支玉簪,一笑之下,竟是犹如二八少女般容色绝艳,有一种刀刃刺破心脏的锋利致命之美,仿佛画中那美貌绝伦的神仙妃子。
“思归,我在这世上已没有多少亲人,你无论如何也算是我的表弟,我又如何会不想再见你?”
她柔声细语,吐字时犹如玉珠滚落一般的柔软圆润,犹如细棉中暗藏的银针般的暗藏玄机:“当初,你匆匆离开,留下的那封信确实是叫我受了好大的罪,就连如今都不得不谨小慎微,小心行事。只是,我想我们到底是亲人,血脉相连,倘若能够合作,那便再好不过。”
阿史那思归抬目看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