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转身去看,只见一脸圆腰粗的中年男子从临街的一家食馆中追了过来,他比旁人肥硕,不过这样短的一程路就已经喘成了这样。她认得此人,是先前常来光顾的老食客,薛宝珠多喊他冯叔,再要细究身份名字儿的却不知道了。
薛宝珠轻轻笑着,漆黑的眼中仿佛带了亮晶晶的星辰,“冯叔,你怎么在这的?”
那被叫冯叔的中年男子道:“你那摊子的事我同我那朋友几个都听说了,之后就一直不见你人,难不成是以后都不做了?”他这一阵不见薛宝珠,见那事情实在闹得大,心中倒是自顾自的觉得薛宝珠不会继续了,不由叹着气一脸惋惜着继续道:“可怜了你这一身的好手艺,也可怜了我这挑剔的舌头,这今后再也吃不着啦……”
“冯叔是打算往后不来光顾我的铺子了?”薛宝珠笑嘻嘻的问道。
“你还开?”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等过后才体味出薛宝珠口中说的是铺子两个字,不由笑了起来:“薛丫头,你盘了铺子?”
薛宝珠点头,将自己铺子的位置儿仔细说与了他听,“叫八宝楼,要过几日才开张,冯叔到时候记得给我来捧场呢。”
“八宝楼、八宝楼……”中年男子跟着默念了两声,那模样好像是怕自己忘记了一样,抬起眼来的时候一脸的欢喜:“好嘞,只消你的铺子开着,我肯定光顾!”
薛宝珠听了他的话眼儿笑弯弯的,在这些熟客里面最喜欢这位身材圆润的大叔了,看着就十分有福。而这几人之间似乎常有联系,告诉了一个,那就等于其他也知晓,若是来光顾那也不少人呢。等分开后,薛宝珠心情更是明丽,瞧见路边迎风招展的一丛丛野菊,再次辣手摧花,装了满满一食盒哼着曲儿高高兴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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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晴好,而坐落城南的司家大宅,一处院中却透着与外头截然不同的霜寒冷意。
雕梁画栋的屋中,富家公子横陈着身子在软榻上,曲着一条腿踩在蹋尾,鹿皮面的软靴就这么踩在垫在榻上的白狐皮毯上。他眯着眼,直望着几指头不经意转着转着天青瓷茶盏,茶水沿着杯沿晃动,将撒未撒的模样。
一旁伺候的小厮战战兢兢,不知道的自家主子又哪里不痛快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少爷,刚才老夫人那边催问过了,今儿要不要一道去的用饭?”
司寇半晌不做声,斜了他一眼方才开口道:“今儿中午我有局难道你不知道?”说着从榻上一跃站了起来,顺势理了理束腰,“去回老夫人,就说我晚上陪她用饭。”
小厮应声,出去将这话说与了老夫人身边过来传话的那个人,复又折了进来。他见司寇这样儿的确是要出去的架势,可再搜肠刮肚的想了几想,也没记起来少爷提过要去哪。但这时候,他再也不敢多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