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顶好对你表嫂放尊敬些。”
姚若婠噙笑道:“这个自然,姑母放心。”
她方才那样问倒也并非一上来就针对楚明昭,她不过是想探探她姑母的底,看她对那个儿媳妇究竟是何态度。若她姑母待楚明昭好仅仅是因为小皇孙,那么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她姑母如今非但因此而不豫,还转头再次敲打她,那么这就足以表明她姑母还是十分认可楚明昭这个儿媳妇的。
姚若婠心里有了谱儿,大致知晓自己往后要如何做了。
乾清宫外,姚磬从大殿退出来时,便见一个内侍跑上前来,赔着笑脸说太子殿下在堆秀山御景亭那边相候。
姚磬一路按捺着翻涌的心绪,赶到御景亭时,看到亭内长身而立的少年,步子一顿,怔愣少顷才颤声试探着喊:“阿玑?”
裴玑回身迎上来,伸手扶起欲行礼的姚磬时,瞧见他风霜满面,已经显出龙钟老态,心头有些酸涩,笑着道:“外公一向可好?”
姚磬再也抑制不住,终是泪洒衣襟。
他调离京城时说是外放,实则是贬谪。他在云南一待就是近十年,镇日只是熬着,不见天日,不知何时是个头。后来他渐渐也绝望了,觉着自家此生便要了结在那里。他最惦念的就是他远在广宁的女儿和小外孙,可两处相隔千山万水,他又走不得,只能恚恨顿足,嗟叹他纵死也难瞑目。
谁想到后来柳暗花明,他女婿复国当了皇帝,将他调回京师,又给升了官,他终是能与女儿和外孙重逢了。
他与裴玑这个外孙见面不多,但也甚是疼爱。当年裴玑离开王府时,姚氏暗中给姚磬去了信告知了内情,让他莫要忧心。姚磬知道瞿素这个人靠得住,阿玑跟着他实则比留在王府要好,但终究忍不住感叹他外孙命苦。毕竟若非当年那样的境地,他外孙堂堂王世子,何至于寄居他处。
眼下多年不见,他命途多舛的外孙已经长大成人了。
裴玑扶着姚磬坐下,叙话一回,问了姚家的近况,末了道:“我送外公去见母亲吧。”
他将姚磬送至坤宁宫时,姚氏已经闻讯出来相迎。父女两个久别重逢,一时都是泣不成声。
姚若婠跟着姚氏出来时,就一眼瞧见了搀扶着祖父的表哥。
她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个表哥,一见之下不免心中震荡。她姑母与姑父都是容貌极出挑的人,她也猜到她表哥长相差不了,但目下真正见了才知道她还是低估了她表哥的皮相。她这表哥举手投足间姿态洒落,容貌绝伦,立在初秋的暖阳里,恍若灯人儿。
姚磬被贬后一直担忧他那利欲熏心的女婿会废了他女儿,但如今看来他女婿倒还有些良心,非但一直没有动女儿和外孙的位置,登基后还利利索索地立了他们母子俩,又不忘帮姚家翻身。
姚磬心中快慰,转眼瞧见低眉顺眼站着的小孙女,又招呼她上来与裴玑叙礼。
裴玑挥手示意姚若婠平身,随即与外祖跟母亲作辞。
姚若婠见裴玑从头至尾都没拿正眼看她,心下郁郁。她知道自己容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