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而来,嘴角温润的笑如沐春风,将这肆虐的黑夜点亮。
他走得极缓,撑一把油纸伞,昏暗中唯见撑伞的那只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白净好看。
听到声音,女帝慢慢抬起头,眸光在男子身上凝了一瞬,“羽义?这么晚了,你来做甚?”
羽义没答话,神情不变,步子也不变,待走近御辇,才再度开口,“七殿下曾经夸赞阿紫姑姑是个妙人儿,竟能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实属难得。”
羽义说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未曾看阿紫一眼,可来意很明显——阿紫曾得了秦王的夸赞,说明的确有些本事,若是就此处决,未免太过可惜。
这般直白简洁的意图分毫不像宫里其他男妃那样充满了阴谋算计。
这也正是女帝欣赏羽义为人最重要的一点。
女帝沉吟瞬息,尔后喟叹一声,“子楚素来不夸人,既然阿紫姑姑能得他这般赞赏,那朕便给子楚一个面子。”
说罢,女帝冲阿紫摆摆手,“行了,你起来罢,往后在朕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回去好好养伤,今夜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谢陛下不杀之恩。”阿紫艰难地叩头谢恩,却因动作幅度过大牵扯了伤口,她紧紧咬着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明显的表现出她伤口的极度疼痛。
“天冷,羽义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以免着了凉。”
女帝话音落时,内侍太监们已经抬着御辇走出去好远。
羽义目送着女帝离开,回过神来时天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脚步轻挪,将油纸伞遮在阿紫头上,弯腰伸出手,嘴角温润的笑变成了似笑非笑。
“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叶紫姑娘。”
他的声音如三月泉水叮咚,听来温润平和。
阿紫抬起头,冷鸷的目光盯他一眼,语气比平素更冰寒,“那你便记一辈子吧,我没打算还。”
羽义缩回手,站直了身子,“倘若我方才不出现,你猜,你现在如何了?”
“死,有何惧?”阿紫冷笑一声,“你别以为在陛下面前替我求情我便会对你感恩戴德。”
“所以,你是瞧不起我以男妃的身份替你求情?”羽义面色冷凝下来,胸腔内似有积蓄多时的万顷怒意,但他控制得极好,只低沉了声音,一字一句,“我能有今天,不全都拜你所赐么?”
阿紫挣扎着站起身,刺入胸膛的金簪被她狠心拔出,带出一溜鲜血落在满是积水的大理石地板上,眨眼便被冲淡了。
她勉强站直身子,脸色因为伤口越发惨白,但冷漠疏远的神情却依旧不变。
“殿下是准备站在皇宫里同我算旧账吗?”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