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人手持竹简,轻倚雕栏,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湖中,蜻蜓点过时,涟漪泛开他锦袍的苍蓝色,头顶紫金明珠冠半束如墨长发。
此刻立于亭中,临湖垂首细看竹简的姿态,说不出的娴雅清贵,长风卷过锦葵花瓣落于肩头尤不自知。
众位婢女早就看呆了,先前去接宫义的时候她们就被惊艳了一回,没想到回府之后竟能近距离见到秦王殿下的天人之姿。
传言果然没错,秦王府中出美男。
宫义浅咳一声,缓步走进去,轻唤:“殿下……”
扶笙收了竹简转过身来坐下,声音稍显慵懒散漫,“悬棺葬的时辰耽误不得,你不应该浪费时间来找我,去找女侯请人才是正事。”
宫义默了默,压低声音,“属下是想告知殿下,久姑娘也来了。”
扶笙眸色一动,却没吭声。
宫义没察觉到主子丝毫不悦,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可她旧疾复发了,如今还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扶笙眼眸中有细碎波澜起伏。
没听见宫义的声音,他才开口问:“很严重?”
宫义颔首,“若非如此,属下也不会特地跑这一趟告诉殿下了。”
“那为何不赶紧将她带下来就医?”扶笙又问,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低沉了不少。
宫义硬着头皮道:“久姑娘不肯下来。”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苍蓝色身影一闪,扶笙早已消失在他视线内。
宫义下去以后,荀久有了更多的空间躺下,她确实痛极,如果是在燕京,她大可以发挥所长为自己弄一碗暖宫汤药,可她此刻女扮男装,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上庸,容不得她轻举妄动。
荀久全身疲软,一动也不想动,就想躺在马车上好好睡一觉。
帘幕突然被人掀开,当先一只肌骨匀称的手入眼帘。
下一瞬,一贯清冷却带了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什么毛病这么厉害,竟教医术高明的荀大夫也束手无策?”
即将沉沉睡去的荀久甫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惊坐起来,瞬间又感觉到身下暖流不止。
她很清楚,座椅已经被弄脏了。
荀久顿觉尴尬,脸红得快要滴血,赶紧出声阻止即将上马车的扶笙,“你别进来,我……”
扶笙打断她,“莫非你还告诉我,这一次你又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