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嘀咕,并非她得寸进尺,而是没有月事带的话,这套衣服一穿上去待会儿准遭殃。
可她如今又无法下车,也不认识陶府的人,至于那几个小丫鬟,人人都当她是个男人,倘若贸然开口,定会吓到她们,说不定女扮男装一揭开还会给自己招来横祸。
荀久咬咬唇,思来想去,能帮这个忙的似乎也只有扶笙了。
但她很清楚,以扶笙高冷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不讥讽她反而好心送来崭新的衣服和暖宫汤已经是极限。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大大超出了荀久的意料之外。
让男人帮忙找月事带这种事,便是新时代男性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扶笙还是一个自小受男尊女卑封建思想熏陶的古人。
所以,荀久在说出那句话以后便后悔了,心中直忖她和扶笙之间难得缓和下来的关系兴许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之前还要僵硬。
荀久默默哀嚎了一声,早知道她就乖乖闭嘴先换上衣服等出去再说。
正准备脱衣服换上扶笙送来的那套,外面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微凉,却不似平常那般淡然,隐隐有些局促,“你是否在换衣服?”
“没!”荀久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这个给你。”他再度掀开竹帘一角,一只手伸进来,手中一把小巧的剪刀。
只一眼,荀久便迅速反应过来了,扶笙是想让她用剪刀将她换下来的衣服剪碎来用。
气氛突然尴尬到极致。
荀久脸色唰一下红到耳根。
如果说一个女人在月事期间被位高权重的王爷亲自送衣袍亵裤和暖宫汤还不够尴尬的话,那么荀久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她被外面这位以高冷禁欲著称的大燕掌权者亲自指挥如何就地取材用月事带更尴尬的了。
简直丢脸丢到奈何桥去了。
荀久此刻的心情就像被万马呼啸奔腾而过。
僵硬着手指接过剪刀,待扶笙离开以后,荀久这才开始换衣服,也按照那个男人的暗示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剪下来暂用。
荀久撩帘走出马车的时候,扶笙早就进了陶府,只余门口那个丫鬟以及守卫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只见迎面走来的少年一袭宽大的月白锦袍,宽袖翩然,行走时带动袍角上的暗银竹纹水波般划开,妙目间碎光流转,似有星辰落入其间。身量偏瘦,一副弱不胜衣的阴柔之态。
可饶是这样,少年那副风流天成的样子仍是让人觉得神韵十足。
方才替荀久煮生姜甘枣汤的那位婢女惊讶得张大嘴巴。她是之前去接宫义的那批婢女其中之一,也晓得跟随宫大人前来的这位只是个押送囚车的普通车夫而已,所以当时并未注意过,可眼下仔细一看,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