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坐在席位上,给自己斟了酒,隔空朝她一敬。
她偶尔抬眼,凤眸中凛冽消退了许多,换上他从未见过的柔和温。
清凉酒液入喉,姜易初嘴角微微一扯。也罢,既是梦,那就让它再长一些。
“陛下可否有兴致听臣弹奏一曲?”一杯饮尽,姜易初站起身,玉质般的面容上因为微醺而染上些许薄红,看起来竟分外诱人。
女帝晃了晃眼眸,从他身上移回视线,站起身来准备将位置让给他,却因跪坐时间太久,又加上精神不济而有些眩晕,撑着额头,女帝努力晃了晃脑袋,还是架不住身子往后一倾。
姜易初面色突变,迅速出手揽住她的纤腰,此处是雕栏边,眼看着两人就要一同摔下去,他赶紧运功提气,手臂收紧,带着她一跃而起,落在出口方向。
“青璇,你是不是病症发作了?”姜易初紧蹙着眉头,呼吸稍显紊乱。
女帝的晕眩还没完全退去,此刻脑袋靠在他怀里,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有沉水香气息,她突然怔了怔,意识清醒过来,赶紧站直了身子,再顺便理了理衣襟,心跳却抑制不住地在加快。
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滚烫,女帝低垂下头,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觉怎么样?”姜易初紧张地看着她。
“无碍。”女帝轻轻摇头,“想来是出来得太久,吹了冷风。”
姜易初低头,见到她斗篷上的系带有些松散,他伸出玉指,动作灵巧地替她重新系上,温暖的手背时不时碰到女帝微凉的下巴,一时间两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女帝自小独立惯了,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早就心乱如麻,思绪飘飞。
“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明知你身子不适还偏要你听我弹什么古琴。”姜易初懊恼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回。”女帝重新转身坐下,声音中满含惋惜,“我想听你弹,我怕……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青璇,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姜易初在她跟前蹲下来,神情非常专注,“久姑娘医术高明,她一定可以医治好你的。”
“易初。”女帝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荀久方才问我,倘若今日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最想做什么。”原本她无所畏惧,可心底里那只冰封多年的感情萌芽一经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在靠他胸膛最近的那一刻,闻到他身上清新怡人的沉水香以后产生了贪恋的**,突然想这一天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夜幕不会升上来,最好时光不会转动。
“倘若我这样问你,那么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最想做什么?”
姜易初看着她,心脏突然很疼很疼,勉强一笑,他道:“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那么我想尽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