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他。
也是那一刻,荀久才严重意识到自己早已将他当成了灵魂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他蹙眉,他展颜,他轻睨她的模样,不用画笔也能清晰地在脑海里自动描绘出来。
只有他,能让她的一颗心像被千丝万缕的线缠起来。
牵引着线头的人,是他。
她交付给他一辈子的嗔痴喜怒,他还给她一生一世的无上宠溺。
在他面前,她哭过三次,两次因为心疼他的肩头重担,一次因为愧对郁银宸。
这一瞬,那个让她即便是在幻境里天天看着他也患上相思病的男人就站在眼前,她还是想哭,不为心疼,不为愧对谁,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宣泄重逢的情绪。
“阿笙,我回来了。”
这几个字,她如同咬了铅锤,说得沉重而缓慢。
扶笙站着不动。
这几日,他用尽了毕生的相思,没有一刻不在想她,守在传送门前的每一个时光流逝,都充斥着他蚀骨的思念。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离不开她,片刻也不能。
之前还沉浸在传送门关闭,她永远消失的巨大悲痛中,如今陡然得见她归来,他说不清楚心底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是觉得老天开眼。
前世出生便被父母抛弃下了血咒,长大因为母亲早年做下的孽,报应到了他身上,那一世为人,以上天的报复而告终。
这一世,幼年不幸,先魏王的非人折磨让他连做梦都是充满血腥和恐惧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而为人便是老天同他开的一个玩笑,故而,他不信命。
直到遇到她。
荀久,寻久。
她是他所有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悲惨人生中寻找已久的救赎。
她会顽皮,会嗔,会怒,偶尔也会发小脾气。
正是由于这些丰富多彩的情绪组合,让她仿若天外来客,毫无防备地闯入他的世界,打乱他沉寂多年犹如死水的心湖。
之前在传送门前,阮绵绵说他残忍,宁愿抛下骨血至亲也要入幻境去找荀久,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倘若这世上没有了她,他就再也不是他。
哀莫大于心死。
若是让他活在一个没有荀久的世界,他宁愿神魂俱灭。
他一生的孤寂,要赠予老天,换她笑颜如花,永世无忧。
荀久慢慢站起身来,澄澈的双眸与扶笙相对。
触及到她眸光,他才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真的回来了!
纵然装束和容颜略有变化,但那双眼睛,充满了温柔和蚀骨思念,周围万事万物不在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