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下落不明,心仪的女儿心牵他人……小八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悲愤的怒火融化冰冻的泪水,即将滴落。
小八从弯腰喘息的姿势变成了挺直腰杆,昂首看天,泪水融入乌溜溜的眼睛,只沾湿了纤长的睫毛。
这时一阵北风席卷而来,细雪蓦地变成了鹅毛大雪,一团团白绒绒,轻飘飘,如春夏之交的柳絮似的,一朵朵堆在棉衣上,并不着急融化。
小八轻嗅着雪花,嗯,这风从北边大元方向而来,有一股血腥的味道,这其中就掺着母亲的鲜血吧。她挫败了朴不花的阴谋,除掉了威胁他世子地位的异母弟弟,保住了他黄金家族唯一继承者的身份,却死在了皇叔们的毒酒之下。
而祖母奇太后,以前她支持其他嫔妃为她生下更多的皇孙时,小八对祖母还有些耿介,如今得知祖母逃出宫廷,为自己招兵买马,小八恨不得现在就和祖母团圆。
是利益同盟?是祖孙骨肉情?都有吧,毕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祖母了。
鸡鸣寺禅房里,小八命小沙弥将房里所有的金玉摆设撤下,连铺着锦缎的床褥都换成了朴素的棉布,他脱下柔软的云绸里衣,换上了寺里最低等僧人穿的粗麻大袄,从里到外都是粗糙发硬的麻布衣服。
身在异国他乡,也要为父母披麻戴孝的。小八朝着北元的方向设了一个简易的香堂,跪在蒲团上烧着这些日子抄写的佛经,拜祭父母亡魂。
到了半夜,禅房灯火通明,小八没有入睡,依然跪在香堂前为父母守灵,门口守护的锦衣卫开始换防休息,院子里还响起了铲雪的声音。
“等到明早不行吗?非要大半夜的铲雪,老子的手都冻得拿不动铁锹了。”一个军士抱怨道。
“给,这是毛大人配的鹿皮手套,毛大人说雪地里容易藏刺客,只有有一指宽的积雪就立刻铲掉,以免出意外。”
“毛大人也太小心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里头的人娇贵着呢,一旦出事,咱们人头不保。”
“来来来,兄弟们先吃点宵夜暖一暖。”
“不吃了!天天吃素,嘴里淡出鸟来!”
“不是鸡鸣寺厨房做出来的素斋,是寺外明月百户命人送来的大肉包子配牛骨汤!”
“这个新升的百户到底是男是女?说他是男人吧,生的忒好看了,说他是女人吧,动起手来够残忍。”
“嘘,别提了,听说是个净身的太监,不男不女……”
“居然是太监!那他应该是皇上的心腹,咱们都不能惹他,听说太监最小心眼了,惯会记仇。”
“喂,那个提食盒的,你要做甚?”
“给世子送夜宵,跪了大半夜,定是饿了,毛大人说过要好好伺候世子的